如此这般,胡思乱想一阵。
黑黝黝的山脊上,一盏灯笼忽闪数下,犹如米脂婆姨那毛嘟嘟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
这么快就得手了?
茅元仪举步向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不过,王云燕等突击营的老兵们,在攀援的过程中,顺手给‘茅大先生’弄一根绳子,以防他老人家不小心掉山崖下面。
快到山顶时,长城的轮廓已然甚为清晰,烽燧、箭垛、关隘堡垒,影影绰绰。
‘大敌当前,山海关一线,长城防务竟然如此松弛,可想而知,在平日没有战事的时候,这道城墙还能挡住什么……’
一盏茶工夫后。
茅元仪缓步走进一座关隘堡垒。
眼前的一幕,让他微微一愣。
怎的……这么多衣衫不整的妇人?
另外一堆,是衣衫不整的大明守军,一个个看上去面如死灰,双手抱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茅元仪莫名其妙的就是一肚子火。
这还算是兵么……
草包皇帝说的没错,大明朝,真正的病在骨头里,在骨头缝里,并非什么辽西将门、辽东将门、文官清流、阉党余孽……
而是,百姓懦弱。
“大帅,要不要……咔嚓?”王云燕快步上前,往地上啐一口唾沫,一脸嫌弃。
当年,他在榆林镇当边卒的时候,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这些脏活累活都干过。
可他不怕死啊。
看看山海关守军,打仗菜也就算了,反正大家都很菜。
可是,在关隘烽燧里开窑子,祸祸良家妇女,这就、有些过分了。
“不用咔嚓了,”茅元仪温言说道:“都是大明边卒,日子过的苦啊。”
茅元仪裹紧斗篷,走到那几名衣衫不整的妇人跟前,很认真的观察了一阵,笑道:“这帮小子还行,从哪里弄来一些建奴女子?
这还差不多。
大明男人,祸祸建奴妇人可以,可要是祸祸大明自家人的妇人,就需要物理超度了。”
王云燕等人默默转头,盯着别处,一个个神情古怪。
咱这位茅大帅,也太、护短了。
“把他们都送走吧。”茅元仪随口说道,转身走出关隘堡垒,来到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