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什么也没听见,低头瞧着地上的饺子发呆。起大早包的,一心一意为他
包的。他只吃了几个,她自己一个也没吃。
&ldo;为了逃一张汽车票,值得吗?算了,看在你那些饺子的份上,饶过你了!
要不,哼!……&rdo;
售票员轻蔑地说了这番话。
汽车开走了。
她从地上捡起小布包,将饭盒装在包里后,发现自己提前好几站下了车。
有几个行人站住,脸上带着取笑的表情望着她。
她实在没有勇气在那几个行人的注视下,还在这一站继续等待下辆车。
她低垂着头,像一个刚刚因为某种嫌疑被警察当众进行审问之后才释放了的
人,狼狈地、惶惶地走了。
她越走越快,越接近&ldo;家&rdo;心里越紧张越不安。她跑起来了,仿佛在追赶什
么人,仿佛在被什么人追赶。
她跑进院子里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一个小孩推开家门,正要从家里出来,见她气喘吁吁,紧紧张张地跑人院子,
又缩进了门。
她一直跑到郭家门前才猛地站住‐‐门上悬挂着锁。
难道他没回来?
难道他果然被公安局抓走了?!
她觉得钳住她心的那把无形的钳子,被两只有力的手握住,无情地狠夹了一
下。
她被定身法定住了似的,目光呆滞地盯着那把锁。
她怀着最后一线希望,蹲下身去,掀开了门坎旁铺地的一块砖‐‐钥匙没有
被人动过。她离家时怎样放的,还是怎样放在砖下。
他果然没回来!
他果然被公安局抓走了!
这想法像触电一样将她击得周身麻木,她几乎没有力量站起来了。
从刚才那个孩子家里走出一个老太太,站在自家门前,望了她一会儿,问:
&ldo;立强他……家里的,你没带钥匙进不了家了吧?&rdo;
谁谁&ldo;他家里的&rdo;,这是这个院子的老人们,对晚辈的妻子们的一种习惯称
呼法。可是这句话,此时此刻,对她不唯是一种尖刻的讽刺,简直是一种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