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贝格没有记录下来,因为谈话涉及到下列内容:
贝格:是德国人的承诺吗?
阿尼娅:还会是谁的呢……
贝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你们党的一个文件中,具体地说,在斯大林的一个报告中曾说过:希特勒之流会上台,也会下台,但德国人们依然是德国人们……不应该把一个人和全体人民混为一谈。)
后半部分的谈话,贝格全部记载下来了:
她:如果您现在能把消息寄给我的上级……
我:怎么寄呢?在信封上写: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然后投到信箱里吗?
她:您是谍报人员,您就想办法寄吧。
我:那好,假定我让你们的一个俘虏送去。这有什么意义呢?
她:我将十二分地赞同。
我:相反。不会相信你的。
她:为什么?
我:因为德国情报机关的一位上校通过前线寄出一封建议合作的信,这是难以想象的事。
她:有可能跟指挥部取得联系和不通过前线发信。为什么要排除这种可能性呢?
我:也好……有意思……不过很危险。假如你们在这里失败了──你或者你在这里的领导──那么你多半会落入盖世太保的手里。在那里,你会被开了膛:盖世太保──这可不是军事情报处。
她:您错了。在这方面我可以向您提供任何保证。
我:我要你进一言:要学会分析。要让情感服从理智。一切都不象你现在想象得那么简单。一切都复杂得多。
她:您说得对。但是,把事情过于复杂化是与简单化同样危险的。与其说危险,不如说可笑。
我:我准备会见你们的人,把你提供的消息转给他。我可以──作为&lso;预支&rso;──向他转告你感兴趣的文件,并把消息从你们这个人那里带回来,以此证明我是不是把文件交给了他。
她:您能够转交什么文件呢?
我:你瞧,随你选择:卫戌部队的部署、军队的调动计划。
她:这可能是您方的假情报。
我:当然,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有可能,如果不相信任何人的话。总之,只当我们没有进行这次谈话。我可以救你一命,把你送到俘虏营去。那就让我们再也不要提我的建议吧。
她:为什么要这样呢……顺便提一句,我可以把您的建议告诉您的上司。
我:你这样做不合适,原因有三:第一,不会相信你,第二,这将使你付出生命的代价;第三,我再也不可能对你们的斗争提供帮助了。
她:根本不可能让您同我们这里的人取得联系,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秘密接头点,并且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我:你是想让我把你送过前线吧?
她:当然。
我:那么你同意到发报中心去了?
她:我首先想要看看,我要向我们的人播发什么样的假情报。
我:好吧。你明天就会看到这些材料。我可以通过无线电报务员,说你原则上同意了吗?
她:首先要让我翻阅一下材料,并请您解释清楚它们所要达到的目的。
我:好吧。明天早晨我传你受审。
她:再见。
我:晚安。
次日,贝格通知盖世太保,说俄国女电报员接受了他的建议,并立刻跟维斯瓦集团军司令部作战处取得联系,请求他们准备一批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的假情报。
真正的原因
一九三九年十月十七日,英国驻奥斯陆大使馆的一位工作人员从固定在大门口墙壁上的蓝色大信箱里取走了信件。在分类整理信件时,他注意到一个白色的自制信封。地址是用德文打字机打出来的,发信人的姓名、邮戳、邮票或火漆印都没有。大使馆的这个工作人员拆开了信封。因为他不懂德语,他就只限于浏览写满各种数字、平面图和对这些平面图简介的那几页纸。大使馆工作人员来到大不列颠海军武官赫克托尔、博伊斯海军少将那里。赫克托尔&iddot;博伊斯叫来了自己的翻译,于是他们两人开始研究这份文件。文件被译出之后,插着大使馆旗的象野兽似的&lso;罗斯-罗伊斯&rso;直驱飞机场。机场上,一架马达启动的专机已经停在那里。当天晚上,文件交到了英国侦察机关首脑的手里。第二天,责成丘吉尔的军事技术顾问、阿伯丁大学的弹道学和天文学教授列吉纳尔德、维克托、琼斯先生弄清楚来自奥斯陆的文件。后来,阿尔图尔&iddot;乌&iddot;姆&iddot;埃利斯先生也参加了对这份文件的研究工作。
文件说,在佩内明德,在波罗的海沿岸,建立了一个第三帝国制造&ldo;v&iddot;z&iddot;b&iddot;v&rdo;──&ldo;特种复仇武器&rdo;的中心。文件表明,在二十七岁的学者维尔纳&iddot;冯&iddot;布劳恩的领导下,在这里,在佩内明德正在进行制造火箭和弹道导弹的绝密工作。
来自奥斯陆的文件对帝国的秘密如此了解,实在令人惊异。但是,从一个渠道得到的情报还不能算作情报,这也许是荒诞的呓语、假情报和臆测。在爱情或艺术中立即采取行动也许是好的。在政治和侦察中这只能带来危害。一个侦察人员就好比一个政治家,他只有一个可靠的同盟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