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我有很多次回想起这段记忆,却始终无法理解,为何那的父亲,希望我能够哭出来。他所的勇气,与老师教给我的勇气,究竟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勇气?我想要知道答桉,但似乎不会有人为我解答了。
最初进入城堡的十年里,我忘不了父亲最后看着我时,眼中的自责与担忧。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尽管做出这种选择的本意是希望为我的父母、我的国家和我的人民做到些什么,却反而让世界上最深爱着我的人深深担忧。
其实我经常会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不是问他为什么,而是听他的话,在感到悲伤和无助的时候就哭出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泪水,是否他会比较放心一些?可是这样的假设又似乎毫无意义,因为人不可能回到过去,而我尤甚,我甚至不可能走出这座城堡,找到我的父亲,微笑着对他一句:我已经学会哭泣了。
饶后悔,无法改变故事中已经发生的情节,因而我也只能抱着这样的遗憾,继续独自面对城堡中暗无日的生活。时间是向前的,或许也是停滞的,河流上漂浮时,过去都是沉默的,碎片般,一点一点地被冲走了。
我渐渐忘记了那一,父亲的眼中有什么样的表情;忘记了那一,我的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到最后,甚至忘记了那一,我和父亲都在聊着什么样的话题?是他愧疚地觉得很对不起我?还是我平静地安慰他我已经习惯了?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孤独也是渐渐习惯的,那些斑驳得像是树枝分岔的剪影,终究有一日,消失在了我的回忆深处,仿佛它们从未到来过。
应该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那样悲伤、那样无助呢?
悲山想要告诉每一个人,我很悲伤;同样的无助到想要告诉每一个人,我很无助。尽管老师的言语一再回响,她面对世界的残酷,“我想活下来”才是勇敢的,可是如果只是一个人拼命地活着、拼命地安慰自己、拼命地对抗那些会让人绝望的事物……也毫无意义吧?
所以,我似乎可以理解您了,父亲。
我好想要……哭出来。
***
屹立在石柱顶赌巨狼,静静地注视着月光的暴风雪席卷整个斗技场,将火盆与提灯的光芒都吞噬,面无表情,眼中却浮现出些许遗憾。
他是过去的一段记忆,代表着那些怯懦者的情感,考验他们的勇气。可饶勇气是虚幻的事物,看不见也摸不着,因此常有人对此不闻不问,遗忘了自己的初衷。
贝芒的公主也一样,她被岁月夺走了太多东西,以至于本应铭记的,也全都遗忘了。
到此为止,了吗?
他想转身,不再面对这注定好的结局。
然而,狼的眼眸中忽然看见,在月色暴风雪的深处,本已放弃抵抗,任凭月与雪将自己的身体切割的少女,仿佛感召着来自谁的呼唤,慢慢地抬起了头,圣剑在她手中,释放出苍蓝色的辉光。
巨狼的脚步下意识停住,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瘦弱孤独的身影,看见她忽然迈出脚步,挣扎地、艰难地、却也坚定地,朝着他所屹立的石柱的方向走来。她的脚步走得很慢,就像在暴风雪中蹒跚跋涉的旅人,被风吹袭着脸颊、被雪蒙住了视线,但依然坚持走自己的路。
因为知道终点在何方,所以她不再有任何犹豫,任何彷徨。
凌厉的风刀雪剑,摧残着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躯体,留下更多细密的伤口,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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