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什么时候到?”不管钦差大人是来赈灾也好救助也罢,他还是打听清楚为妙。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身后的黄迎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屋子里。
见身后之人毫无反应,他有些懊恼,转过身去,问道:“发什么愣?问你话。”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利索的回答道:“据景玉棠说,两天之后便到达缮台县。”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想着事情。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按理说,缮台县这次的灾情也没有想象中严重,朝廷居然如此上心,派钦差大人亲自来赈灾。该不会赈灾只是个幌子,调查别的事才是真的吧?
县太爷捞油水的事虽然做的不少,但是平时也还算低调。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以前,当土匪头子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摆了一道,不得不让他产生了多疑的性子。
“黄迎,你说钦差大人这次来缮台县,会不会还有别的事?”邱恺眯了眯眼,看向黄迎。
这个还真不好说,黄迎虽知道邱恺跟县太爷两人暗地里做了不少刮地皮子的事,保不准会有人上告到朝廷。林子大了,飞几只鸟出去那也是常事。
“要不,跟县太爷通通气?”其实,黄迎这人很聪明,也知道如何揣摩邱恺的心思,让他得到满意的答案。
邱恺想了想,觉得黄迎说的在理,收拾一下,便进城去了。
一群人散去之后,景骁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汪芳和刘敬为了帮他们,跟那帮人起了冲突,受了伤,他只好让他们先回去了。
谢淑惠在做月子,也不方便出来,只好作罢。景漾也受了伤,景骁让他先回屋去处理伤口。赵氏带着老四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到现在也没看见人影。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景骁跟景玉棠还有就是邱文平,景骁心里别提有多感激了,要不是师父上门来救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扶着师父坐下之后,景骁一脸感激的对景玉棠说道:“师父,真是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淑惠母女俩呢?”
说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再次愁云笼罩。这件事,估计又是邱恺在背后煽风点火造成的。想到以后的日子,他就觉得无比糟心。今天,他能想到如此损的招来对付他,将来肯定还会如此。
见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景玉棠敲了敲他的脑袋,问道:“年纪轻轻的,为啥愁眉不展?”
“玉棠叔,景骁兄弟肯定又在为邱恺的事烦心。妖女这事,多半跟他脱不了干系。”想不到邱文平如此好眼力,一猜就猜中了他的心事。
“这件事你要感谢的话,就该好好谢谢邱文平。要不是他偷偷跑来找我,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呢?”
景骁诧异的望着邱文平,他没想到邱文平今天居然帮了他的大忙。以前,他一直觉得他是个吊儿郎当,很不靠谱的男人。没责任,没担当,村子里几乎没人看得起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关键时刻,居然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人不可貌相,说的一点没错。
“谢谢你。”景骁上前感激的拍拍他的肩。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倒让邱文平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挠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怪邱恺的恶人手段罢了。再说,我可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你的饭我可没白吃。”
说完,几人跟着笑了起来。在外人看来,邱文平一直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吃懒做,还嗜赌如命。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经常带着孩子去看景玉棠。他一个人住在山上,平时也没有个说话的伴,自然很乐意。久而久之,他才发现此人并非传言那般自甘堕落。相反,他这个人很有想法。他不知道使他变成万人唾弃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问起他时,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邱文平对这个隔房叔叔,可谓深恶痛绝。自从打断他腿的那一天,两人就结下了梁子。与其说邱文平在帮景骁,不如说在帮自己。
片刻之后,景玉棠从怀里再次掏出那封信,递给景骁。他展开一看,高兴不已。原来师父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还以为师父为了救他们,随便编造出来的呢!
“这位钦差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陈儒学。当年可是三元及第,乡试、会试、殿试都取得了第一名。成为当今天子身边的红人。这次督办赈灾一事,也是他亲自请命的。”
说到陈儒学,当年算是缮台县家喻户晓的名人。陈家当时是缮台县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后来家道中落,父亲因此郁郁而终。家里那些仆人拿着值钱的东西跑了,只剩下母亲和他相依为命。即便如此,母亲在学业上依旧默默支持他。好在他并没有辜负母亲的一片苦心,连中三元,他的母亲也因此被封为诰命夫人。
后来,景玉棠虽不再教他,两人却一直有书信往来,直到现在也是如此。身为他的老师,能有这样的学生他简直引以为傲。
景骁记得,那时候他年纪跟景漾差不多,听完陈儒学的故事,他就在想,要是能够一睹他的真容就好了。也不为别的,就只是想看看他跟别人是不是长的不一样。
“这次,钦差大人来不光是为了赈灾,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还有别的事?”景骁跟邱文平异口同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