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杰森,到底多久了?&rdo;
&ldo;从十月事件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年又好几个月了。换算成隔离层外面的时间,是五亿年多一点。&rdo;
那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片空白。那一刻,没有半点声音,除了夜晚干冷冻裂的一片虚空。
接着,黛安看透了整个事件最骇人的核心。她问:&ldo;我们还剩多少时间?&rdo;
&ldo;我也不知道,看情形。从某个角度来看,隔离层保护了我们。但保护能够维持多久?我们必须面对一些血淋淋的事实。太阳和其他任何一颗恒星一样,也有一定的寿命。太阳燃烧氢气,不断向外扩展,而且,时间过得越久,太阳会变得愈来愈热。地球所在的位置,是太阳系里可以住人的区域。这个区域会逐渐向外移动。我说过,我们受到保护,不管怎么样,目前我们还不会有事。可是到了最后,地球会进入太阳圈的范围内,被太阳圈吞掉。过了某一点,就来不及了。&rdo;
&ldo;小杰,还有多久?&rdo;
他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她。&ldo;四十年,或五十年,你要挑哪一个?&rdo;
公元4&tis;109年(1)
发布时间:2008-05-13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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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痛得难以忍受,就连吗啡也不太有用。那是黛安在巴东的药房买的,价钱贵得离谱。发烧更可怕。
发烧不是连续的,而是像海浪一样,一波波涌过来,一阵又一阵,热火和噪音像气泡一样,出其不意地在我脑袋里爆裂。发烧导致我的身体状况反复无常,变幻莫测。有一天晚上,我伸手去摸一个不存在的玻璃水杯,结果把床头灯撞碎了,吵醒了隔壁房间的一对情侣。
第二天早上,我的脑袋又暂时清醒过来。我不记得那件事,但我看到手指关节上有一摊凝固的血,而且,我听到黛安正在塞钱打发那个气冲冲的门房。
&ldo;我真的把灯撞破了?&rdo;我问她。
&ldo;恐怕是真的。&rdo;
她坐在床边的藤椅上。她叫了客房服务,有炒蛋和柳橙汁。我猜,时间大概是早上了。薄纱般的窗帘外面,天空是一片蔚蓝。阳台的门开着,温煦舒畅的风阵阵吹来,夹杂着海洋的气味。&ldo;很抱歉。&rdo;我说。
&ldo;那是因为你神志不清,所以,你最好忘了这件事。不过,你显然真的忘了。&rdo;她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安慰我。&ldo;而且,这恐怕还没结束。&rdo;
&ldo;多久了?&rdo;
&ldo;一个礼拜了。&rdo;
&ldo;才一个礼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