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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不用开了，电视上什么都没有。&rdo;

&ldo;嗯，你知道吗，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rdo;

&ldo;你误会了，我是说电视频道都不见了，只剩下有线电视一些购物台的广告，可是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泰勒？&rdo;

那意味着轨道上所有的卫星都和星星一起消失了。通讯卫星、气象卫星、军事卫星、导航卫星，所有的卫星都在瞬间失去功能。可是我并不确定，所以当然不能这样跟黛安解释。&ldo;任何原因都有可能。&rdo;

&ldo;有点吓人。&rdo;

&ldo;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rdo;

&ldo;希望没有。我很高兴你还没有睡觉。&rdo;

过了一个钟头，她又打电话来告诉我更多事情。她说，网络也不能用了。有线电视开始报导，里根机场和一些地方小机场，早晨的班机都取消了，提醒大家先打电话查询。

&ldo;可是整个晚上我都看到喷气式飞机在飞。&rdo;我从房间的窗户看到那些飞机的夜航灯，像星星一样，飞得很快。&ldo;那应该是军方的飞机吧。可能又有恐怖分子了。&rdo;

大房子（6）

发布时间：2008-05-13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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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杰森在房间里听收音机。他把频道调到波士顿和纽约的电台。他跟我说，电台有人谈到军事行动，封闭机场，可是没有提到恐怖分子。而且，没有人提到星星。&rdo;

&ldo;一定有人注意到。&rdo;

&ldo;就算他们注意到了，他们也都不说。也许他们接到命令，不准泄露。他们也没有说到日出。&rdo;

&ldo;他们为什么要说？太阳应该快出来了，再过……嗯，你说多久？一个钟头？所以说，太阳正在从海那边升起来了。大西洋外海，一定有船看到太阳了。我们很快就会看到了。&rdo;

&ldo;但愿如此。&rdo;她的声音听起来又害怕又难为情。&ldo;但愿你是对的。&rdo;

&ldo;你放心。&rdo;

&ldo;我喜欢你的声音，泰勒。我告诉过你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安全感。&rdo;

就算我说的全是废话也一样吗？

不过，听到她的赞美，我内心还是激荡了起来，激荡到我不会想让她知道。她挂了电话之后，我还一直在想。我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她说的话，品味着她的话所激起的那种温暖的感觉。我寻思着她话中的含意。黛安比我大一岁，比我世故得多，那么，为什么我突然会有一股冲动想保护她，为什么我渴望能够更靠近她，可以轻抚着她的脸，告诉她一切都很好？我想解开这个谜，那种迫切，那种焦虑，正如同我渴望知道天空是怎么一回事。四点五十分的时候，她又打电话来了。当时，我已经昏昏沉沉差不多快睡着了，衣服都没换。很丢脸的。我连忙从衬衫的口袋里把电话掏出来。&ldo;喂？&rdo;

&ldo;是我。天还是很黑，泰勒。&rdo;

我瞄了一下窗外，没错，外面还是黑漆漆的。然后我看看床头的闹钟。&ldo;黛安，日出的时间还没到。&rdo;

&ldo;你是不是睡着了？&rdo;

&ldo;没有。&rdo;

&ldo;哼，我知道你睡着了。好幸福。天还是很黑，而且很冷。我去看过厨房窗户外面的温度计。华氏三十五度。这么冷正常吗？&rdo;

&ldo;昨天早上也是一样冷。你们家还有别人醒了吗？&rdo;

&ldo;杰森关在房间里听收音机。我，呃，我爸妈，呃，我猜他们宴会玩得太累了，还在补眠。你妈醒了吗？&rdo;

&ldo;没这么早，周末没这么早。&rdo;我有点紧张地瞄了一眼窗外。照理说，这个时间天空应该有点亮光了，就算只有一点点微曦，也会让人比较安心。

&ldo;你没有叫她起来？&rdo;

&ldo;叫她起来做什么，黛安？把星星变回来吗？&rdo;

&ldo;我想也是。&rdo;她顿了一下，又说：&ldo;泰勒。&rdo;

&ldo;怎么了？&rdo;

&ldo;你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什么？&rdo;

&ldo;你在说什么，你是说今天吗？&rdo;

&ldo;不是，我是说，这一辈子你记得的第一件事。我知道问这个很蠢，不过，如果我们可以不谈天空，聊一点别的事情，聊个五分钟十分钟，我心情会好一点。&rdo;

&ldo;我记得的第一件事？&rdo;我想了一下，&ldo;那应该是还在洛杉矶的时候，在我们搬来东部之前。&rdo;那个时候，我爸爸还活着，在爱德华&iddot;罗顿的公司上班。他们的公司才刚起步，在加州的萨克拉门托。&ldo;我们住的那间公寓，房间里有很大的白色窗帘。我真正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那些窗帘被风吹得飘来飘去。我记得那一天太阳很大，窗户开着，有一阵风轻轻地吹进来。&rdo;没想到这样的回忆忽然有点辛酸，仿佛看着逐渐消退的海岸线，最后的一瞥。&ldo;你呢？&rdo;

黛安记得的第一件事，也是萨克拉门托的往事。不过，她的记忆和我截然不同。爱德华带两个孩子去参观工厂。当时，尽管杰森的角色已经公认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爱德华还是把黛安也带去了。黛安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地板上有一根根穿了孔的巨大圆柱，像房子一样大的滚动条缠绕着极细的铝纤维，还有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噪音。每一样东西都如此巨大，让黛安产生一种预期，说不定会看到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巨人被铁链绑在墙上，那是她父亲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