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眨了眨眼睛,竟然是干涩的,他看向一脸不解的男生,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男性oga,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贺景最喜欢的……男生在收到他的目光后,甚至还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哦,不好意思,”林痕听见自己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过来,“我走错了。”
说完,木然地转身,走向“外客”休息区。
对啊,怎么忘了呢,他是外客啊。
一个不被邀请的、没有任何名头的,外人。
贺景眼里闪过一抹不安,抬腿要走的时候被贺年用眼神警告,沉声道:“下次让老周好好招待你的同学,不要这么失礼。”
“哎,别这么说,”何国拍拍贺景的肩膀,一脸满意,“小景这么优秀,同龄人喜欢跟着也正常,小梵也要好好和你景哥学习。”
……
林痕一路走到更衣间,用力关上门,才脱力似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几乎是撕扯地脱着西装,手指抖得好几下也解不开扣子,最后,这件“贺景亲自去取”的西装,被他撕得乱七八糟,才从他身上脱了下来。像脱了层皮。
他死死咬着牙,用力呼吸,却依旧抵不住眼前的一片模糊。
记忆里贺景的声音像魔鬼的诅咒一样在耳边盘桓,他捂住耳朵,声音依旧残忍地钻进脑袋,啃噬着血肉,在一遍遍循环里痛到极致——
“我想要画,那朵花。”
“换一个,我不想再画那朵破花了。”
“你画完了?放哪儿了?”
“撕了。”
“……”
“你知道我一幅画多少钱吗?你以后也别找我要画了,恶心死了。”
“……那还有碎片吧,扔哪了,我去——”
“烧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画画了。”
……
这些让他光是想想就心痛的回忆,现在化成一把把刀子,对准心脏,狠狠刺下。
“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画多少……”林痕一字一字地重复贺景对那男生说的话,明明是崩溃的,嘴角却勾着,他想笑,真的想笑,从没有一刻这么想笑。
他自己就是个笑话,大笑话。
贺景确实对他有一点点特别,但贺景对别人却是对他的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好,他还在因为这一点点好处欣喜若狂、摇摆不定的时候,早就有人享受着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而且是“无限度”的。
说到底,他的特别就是个笑话,毕竟,谁会对“外客”特别?
外客啊。
林痕攥紧拳头,仰起头,拼命遏制住眼底的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