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节开始陈彦整夜整夜地开始做噩梦,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几天下来人就扛不住了。换成晚上值班,白天睡一会儿,这才好转了起来。
陈彦怕鬼。
晚上住在小平房里没有了隔壁领花看电视的声响,全身都会发毛不自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冷清清的他也不敢多呆,晚上的时候会跑去司徒的病房里躺一会儿。
司徒这人睡得特别死,那么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在那里,陈彦也就不那么害怕地能睡上几个小时。
……
“老大,陈彦的确是个钙,很彻底的那种。”
司徒在海边支了个阳伞,戴着墨镜,吹吹海风,啃一个肯德基全家桶。
齐骥家的那条小黄狗就摇着尾巴蹲在他的身边,吐着舌头苦哈哈地看着他手里每一个动作。
下午三四点钟,海面上平静异常。不大的小浅滩上舒舒服服的温度把人吹得浑身舒爽。
“重点,女人和那个孩子怎么回事”司徒随手把鸡骨头往海边一抛。
哗啦啦啦——小黄迈着帅气的步伐剑一般地冲了过去,骨头还没落地呢,它已经在二十米开外摇摇尾巴,吧哒吧哒啃得更欢乐了。
龙九手里拿着可乐,也戴着眼镜,想着要怎么说陈医生的事。
“陈医生读的是那个本硕连读的中医药临床医学,毕业以后去了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然后和他们主任一直有那种关系,主任一年前结的婚,他还当的伴郎。结婚以后关系也没断掉,然后主任的老婆知道了,那时候挺着大肚子好像是抓到两人开房,孩子第二天就没了。”
“咕噜咕噜……”司徒喝了两口可乐,嘴里透心凉,脸上皱了皱:“好狗血。”
“呃……老大,还真是哦。”龙九给司徒点上烟:“那女的家里在市里挺吃得开的。那个主任现在还好,陈医生就不太好,事情发生了以后就调去一个小医院,那个女的一直在收集证据要告他。有点彪悍的。”
“啧啧,那个主任无能呀。”司徒抽烟吐气,看看大海。
“好像蛮孬的,现在都听老婆的,每天在医院大楼里做手术,人也见不到。所以具体还不好说。不过听说那个张主任最近遇到点麻烦,好像女方家里再帮忙四处打点,具体的得再去问问。”龙九说:“老大的,你看……”
“看什么看?”司徒笑。
“啊?我以为老大要出手——”
“人家家事,懒得管。”司徒撅撅嘴,把鸡骨头又丢得老远,小黄又欢快地跑远了。
“哦……”龙九嗯了声,心里却在大喊——你mb。
你一句话小弟们就放下手上的业务,帮你做私家侦探,结果尼玛好不容易打听出来,你又一副“关老子啥事儿”的模样!你知不知道陪那些嘴碎的老太婆跳广场舞多辛苦!
龙九偷偷地翻了翻白眼,发现司徒正看着远处的灯塔。
灯塔上头一个白色的小点。
是个人。
“哎呦,那个不会是陈医生吧?”龙九道:“他不会……”
“要死他早就跳了,几点了?”司徒连忙打断。
“哦,快五点了。”龙九答。
司徒把手里所有骨头往外头一丢,以为小黄又能鸡血好久。
大概是轩轩下课的时间到了,小黄狗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远处的鸡骨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司徒擦了擦手,摸了摸油腻腻的嘴,差不多也该回去给陈彦做饭了。
一人一狗一同走了一段路。
小黄还算有良心,看到司徒走得慢,也没见它像平时一样迈着四条小细腿儿撒丫子地跑。
在路口分开的时候,小黄还站在路口摇摇尾巴看着司徒叫了两声。
司徒一个“敬你是条好狗,晚上给你炖排骨”的眼神送给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