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先渺很干脆:“那就今晚,地点你挑,想吃什么,别跟我客气。”
当天晚上,为了表达内心诚挚的歉意,先渺提早半小时就到了
见着面以后,先渺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那天让你白等了那么久。”
珂然在先渺对面坐下,先是看了眼他的气色,然后摆摆手,宽慰他:“这种事,谁都不想的,你就别再跟我道歉啦。”
先渺依旧有些迷糊地愣了一下,有种好像和珂然说的不是一件事的感觉,但好像也能搭得上,就没继续往深了纠结,带着一点儿不明不白,递过菜单给珂然,说:“看看想吃什么?”
珂然点了一份主食,点了一盘肉,还点了一杯白葡萄酒。先渺又加了几道小食和甜品,便让服务员帮忙先下单了。
珂然选的是在一个比较冷门的小商场里的一家比较冷门的西班牙餐厅。六点半了,整个餐厅还只有两桌客人,一桌是他们,另一桌是两个外国人。
冷门的原因主要有三个,一个是人均高,一个是上菜慢,还有一个是西班牙餐的口味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但珂然是一个狂热的奶油芝士爱好者,她特别喜欢这家店里的奶油粗管面和芝士三文鱼千层塔,加上这里冷门所以安静的环境,让她每次都能毫无顾忌地坐在户外,自在地吹着风赏着景,使这家店一跃成为珂然心中秘密的宝藏餐厅。
此刻,粉色的晚霞漫着天。
先渺和珂然都情不自禁地手支下巴,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后,先渺回头问珂然:“对了,我记得你之前在电话里,是不是说有话要当面跟我说?”
珂然还在犹豫,先渺刚刚遇到那样的伤心事,这个白到底还适不适合表,没想到先渺上来就直击中门,让珂然瞬间慌了神。
“那个……”珂然平时其实是不喝酒的,今天特地点了杯白葡萄酒,是有一定的深意的。她采用了拖延战术,顾左右而言他:“我听谢熠说,你们已经动手开始做新专辑了?”
“啊?”那种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感觉,使先渺又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珂然的话说:“不能算是动手开始了吧,还在初设阶段。听说你们的已经差不多到尾声了?”
“还没呢。”
……
之后,两个人就各自乐队的新专辑,十分自然地聊了许多,一直到珂然点的酒上来了。
珂然瞧着杯壁上冒着小气泡的白葡萄酒,举起喝了一口,没什么感觉,又喝了一口,还是没什么感觉,第三回,珂然就干脆把剩下的都喝了进去,把先渺惊到了。
这样又快又急的喝法,很快就让珂然的头开始产生了眩晕感。她缓了一下,接着喝下小半杯柠檬水,感觉心火不那么烧了以后,便停下了专辑的话题,直直地看着先渺。
先渺倒是还在聊,聊着聊着,就发现珂然看着他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脸也逐渐变成了粉扑扑的颜色。
先渺担心地将身体往前,拿手在珂然眼前晃了晃,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珂然醉是不至于,不过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加剧了一些梦幻的感觉。
她眼角弯弯看着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先渺,想到第一次在网上看到他照片的情形,那个时候她哪能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和这个看一眼就勾起了她无数少女心和幻想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就着大片大片诗意又烂漫的晚霞吃晚餐。
对珂然来说,能够站在先渺身边,近距离地看着他,和他对话,和他玩闹,这一切本身就是一场梦,到了今天,她的梦也越做越大胆了。
她带着在酒精的作用下跳动得更加急剧的心跳,伸手握住先渺在她眼前摇晃的手掌,接着将他的手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松开。
在这个过程中,先渺已经可以肯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只见珂然一双迷蒙的眼睛涌上幸福又羞涩的笑意,蕴含着无限少女的情怀,看着先渺,然后开口,说出删繁就简,来回踱步,一个人演习了无数次的台词:“其实我前几天约你,是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似乎有某种预感,先渺原本极松弛的状态,也跟着严肃与紧张了起来:“……”
珂然抿了抿嘴角,深呼吸一口气后,顶着仿佛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的血液都在翻滚沸腾的灼烧感,对先渺说出了这句话:“我喜欢你。”
先渺看着珂然说完以后,打从心里绽开的青涩而又泛着光的笑容,完全愣住了。
“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好喜欢你。”开了个口,珂然便无所畏惧了。她微笑着回忆,将心里的感情一点不少直白地吐露出来:“后来更加认识你以后,看到你作为队长,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对朋友的仗义,为了撮合谢熠和羽梵,绞尽脑汁暗戳戳地使了很多主意;还有虽然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出不拘一格,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又能在细微处照顾到大家的情绪,默默地鼓励别人。这些一点一点,都让我更加喜欢你。”
三年前和舒蕾分开后,先渺整个人就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他自甘堕落在醉生梦死中,像是一种自残行为,沉浸在麻痹的快感里。交往的女生也和他一样,基本都是玩咖,大家可以一句话不说,仅靠一个眼神,就轻而易举地开始一段走肾不走心的关系。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珂然这样,表白前需要酒精壮胆,说“喜欢你”之前会无比真挚又热忱地细数他的优点,说完以后苹果肌上满满堆着腼腆与笑意,好像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他的好,以及自己的爱意,就是一个纯粹又美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