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也得到了消息,说是重要仪式,也不知是什么仪式,反正重要,他就早早地起了床,黄锦为他穿好正规的王爷冕服,刚走过卿云门,穿过穿殿,来到社稷坛旁边,就听到有人细声细气地高喊:&ldo;兴国王爷朱厚熜接旨‐‐&rdo;
朱厚熜听到喊声一惊,几天前不是刚接到旨继袭了王位的吧?今天又接什么旨啊?心里犯着嘀咕,却快速往前走,只见仪仗、大乐已经设在了承运殿前的露台之上,承运门外放着金鼓和旗子,钟楼和鼓楼之间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排排大小官员,个个表情严肃地躬身站着。
右长史袁宗皋、侍卫正朱震、承奉正张佐带着王府里所有官员,见到朱厚熜,赶紧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朱厚熜看见太监谷大用手里拿着裹成筒状的诏书,带着众人都跪下,准备接旨。
司礼监谷大用见朱厚熜和兴王府的人均已经跪下,就慢慢展开武宗皇帝的《遗诏》细声细气地宣读道:&ldo;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绍承宗丕业,十有七年,深惟有孤先帝付托,惟在继统有人,宗社生民有赖。皇考孝宗敬皇帝亲弟兴献王长子,聪明仁孝,德器夙成,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与内外文武群臣合谋同词,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rdo;
听着谷大用念着《遗诏》,朱厚熜这才知道皇兄朱厚照已经驾崩,想到皇上对兴王府的照顾与关心,便不由悲从中来,热泪盈眶。宣读遗诏结束,朱厚熜更是悲喜交加,自己刚继承王位不久,接着又要尊祖训&ldo;兄终弟及&rdo;继承帝位了,连天下就是自己的了,他感觉就像在做梦,这幸运比肩跟踵而来,还真有些应接不暇呢他想起了那个口吐狂言的术士袁皓,那个穿着破旧的半拉子老头子莫不是神吧?还以为他妖言惑众呢,没有想到他测字测得如此之准!朱厚熜跪在地上想着,想入了神,半天也不晓得站起来,京城来的太监谷大用、王府里的承奉正张佐、伴读黄锦见状,都来搀扶。
承运殿里,长史袁崇皋和典宝所、纪善所、典仪所、仪卫司的官员们,对从天而降的天大喜事,个个乐得抿不住嘴巴,美滋滋的,跑内跑外,忙碌得不亦乐乎。
朱厚熜被谷大用、张佐、黄锦几位内官簇拥着准备进入承运殿。这承运殿是王府的正殿,高大宽敞,雄伟气派,凡重大仪式都是在这里举行。
照惯例,这时该是喊朱厚熜升座的时候了,可今天却让那个典仪犯难了,现在接了遗旨,该是喊王爷呢,还是喊皇帝呢?典仪张了几次嘴都没敢喊出声来,他只好跑去讨教长史袁崇皋。可接《遗旨》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就没得,连经验丰富的袁崇皋也措手不及,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也拿不定主意,他们只好又去请示梁储、毛澄等人。
朝廷派来的人应该有主意吧?梁储正准备开口,那个礼部尚书毛澄抢着说:&ldo;还是喊王爷吧,现在只是接了遗旨,还没有龙袍加身,正式登基呢!&rdo;毛澄是礼部尚书,在这方面有经验,因而,梁储等人没有反对。
有了朝廷大臣的指示,典仪才敢放开噪门喊道:&ldo;请兴王爷殿下升殿‐‐&rdo;
朱厚熜听到&ldo;请兴王爷殿下升殿&rdo;,心里觉得酸酸的,我接了遗旨,那就该是皇帝了啊!怎么还称我兴王爷殿下呢?还没等他细想,就被几个内官簇拥着走进了大殿,此时,露台上的大乐齐奏,一直等朱厚熜入宝座后方才停止下来。
朱厚熜入座后,担任引礼官的贺彬引着朝廷来的大员、兴王府的官员和安陆州县的文武官员来到朱厚熜的面前,敬呈金符,行朝见礼,表示祝贺。
兴王府的小王爷要进京登基做皇帝,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到安陆的黎庶百姓之中,于是乎,安陆城内城外一片喜气洋洋,人们奔走向告
17.仁善贤德孝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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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京做皇帝,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啊!可高兴劲儿还没有过,朱厚熜就忧虑起来。人家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到了京城,到了皇宫,谁也不认识,人生地不熟的,还要管理国家大事心里的压力那就可想而知了。
朱厚熜的母妃蒋氏,更是忧心如焚,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儿子长这么大,母子两人还没有分别过呢!儿子承蒙祖训之福祉,入京继大统,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啊,可孩子生于安陆,长于安陆,对京城,对朝廷,那可是未知而陌生的地方啊!虽然见儿子这两年管理兴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可到了京城,到了皇宫,那可是要管理朝廷,管理整个国家的呀!管理王府岂能和管理皇宫如出一辙,治理藩国岂能和治理国家相提并论啊!儿子只知道皇权的显赫,哪晓得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啊。这一去,是福,还是祸呢,还真难于预测啊!她想起了东汉时期的少帝刘辨,继位时也是14岁,可在位不到5月就被董卓废除了,一年后又被董卓用毒酒害死了。蒋妃担心儿子岁数太小,进京继承皇帝大位后,会被朝臣所左右
还有几个人更是忧心忡忡。
安陆城内有三台十八景,美景美不胜收,可梁储、毛澄、谷大用等迎驾大员知道自己肩上的重量,新君一天不到京城,这一历史重任就没算完成。他们谁也没有心思游山观景,恨不得立即起程,眨眼间就到了京城。等祝贺仪式一结束,他们就和朱厚熜商议去京城的有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