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大当家的话都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小五笑着退了几步,&ldo;好啊‐‐&rdo;转而看着金兰,&ldo;这样你还听他的?&rdo;
金兰不语。
小五点头,语气中有一种疯狂和决绝,与他细长的眼睛、温和的面容很不想称:&ldo;好、好,好得很,放可以,只是不能那么便宜他!&rdo;
大当家语调变得严厉:&ldo;你别动他!&rdo;
良久,小五点点头,声音哑得金兰听着都心疼:&ldo;好,我不动他。&rdo;
小五走后,金兰也欲走,大当家道:&ldo;你也要走?&rdo;声音中竟隐隐有些不安。
金兰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既可知意,自然能感觉出他声音中的情感,可她却不能说,连安慰都不能,他是爱眼前这个男人,可也不能对不起地下的二哥四弟。
于是她选择不说。
大当家的语气有些急切:&ldo;二弟四弟的仇我会找楚云生报。可我们不能滥杀无辜‐‐&rdo;
话还未说完,就被金兰打断,她的声音不似一般女子尖细,自有股子粗豪:&ldo;大哥!我们是土匪,杀人越货,滥杀无辜的事情还少吗?你到底为何要放了那广安的破县令,你心里明白!&rdo;
&ldo;金兰,你这么看我?&rdo;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受伤。
金兰别过脸去,不答话。
&ldo;回答我!&rdo;已经换成了命令的语气。
不是,我不是这么看你,我知道你是想给兄弟们找个正当的出路……可……
她是山上长大的野孩子,打架骂人跟家常便饭似的,却说不出这等衷肠。
正在他愁肠百转苦思冥想该怎么解释时,那边厢大当家发话了:&ldo;你走吧。&rdo;
金兰此时却不想走了,她站着不动。
大当家走下去,在离金兰一步之遥站定,伸手搭住她的肩,道:
&ldo;金兰,我们是土匪,杀人越货是没少干,但我们不能的滥杀无辜。‐‐当年我父亲若不是连妇人怀中婴孩都不放过,又怎会被那妇人丈夫砍死?冤有头债有主,做土匪也有土匪的规矩。&rdo;
提起父辈往事,金兰和大当家都沉默不语,半晌,大当家道:&ldo;回去吧。明天广安县就要来人了,咱们把县令还回去。‐‐去睡吧。&rdo;
明天就把县令还回去,可前提是,他得熬过这夜。
或者说不是他,而是陈小莲。
当细长眼睛的男人踢开门,把陈小莲拽出去,并对陈巽露出一个诡异狰狞的笑开始,这夜注定是一个难熬之夜,无论对于陈巽,还是陈小莲。
陈小莲的叫喊已经由最初的激烈高亢变为声嘶力竭,陈巽顾不得被小五踢得那两脚,爬起来推门,可这门又岂是一个书生就能推开的?
平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在陈小莲越来越微弱的呼救声中,竟然生生砸开了门!
他不顾一切的向隔壁跑去,踹开门,正是一副他最不愿见到的惨象。
小五看到他,竟笑了出来:&ldo;行啊。我倒是低估了你,竟跑了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