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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勒管想问一问那件事是怎么安排的……&rdo;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了一句。

她疑惑地瞧了瞧他，扒到窗玻璃上往外望了望，说：&ldo;他来了吗，勒管？&rdo;

&ldo;他正加油呢。&rdo;

&ldo;没有人找他的麻烦吧？&rdo;

因为吃不准这个头戴圆帽的人为什么突然闯进来，她感到不安地向门口走了两步。

外面不大亮，很不容易看清一个人的面孔。

&ldo;说说吧，保尔……&rdo;她向门外叫道。保尔是她的丈夫，手里正拿着油管，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ldo;是勒管在那儿吗？&rdo;她又问了一句。

梅格雷十分沉静地装着烟斗，借着车铺背风把烟斗点着了，这一下把自行车的镀镍的车把全照亮了。

&ldo;你过来吗，保尔？&rdo;这时，警长清晰地听见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在问另一个：

&ldo;咱们怎么办？&rdo;

他警惕地握住藏在口袋里的手枪，准备一旦必要，立即就隔着衣服开枪。街上空荡荡的，一丝亮光也没有。勒管是属于那种能把对方一拳就撂倒的人。

&ldo;你打算怎么办呢，你？&rdo;

那个女人依然站在门口，冷得紧抱着双肩。约瑟夫&iddot;勒管沉重地从车座上下来，在人行道上迟疑不决地踱了两步。

&ldo;咱们到里面来谈谈好吗？&rdo;梅格雷将了他一军。

车铺老板挂上他的油管嘴子。尚未下定决心的勒管慢腾腾地拧着油箱嘴。

最后还是他，一边向车铺门口走去，一边对梅格雷嘟嚷道：&ldo;本来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您请吧，警长先生。&rdo;

第四章

这是地地道道的小手工业者的住所，靠里面立着个雕花橡木柜，桌上铺着一块方格漆布，那些花瓶和摆设全是露天市场上搞来的，颜色不是大红的，就是浅紫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庸俗不堪。

&ldo;您请坐吧，&rdo;那女人机械地擦拭着梅格雷面前的桌子，小声说道。

贝努瓦从柜橱里取出一瓶酒、四只杯子，一言不发地把每个杯子都斟满了，勒管侧着身子颓然坐下，两只胳膊支在椅背上。

&ldo;您怀疑些什么呢？&rdo;他盯着梅格雷的眼睛劈头问道。

&ldo;有两点理由使我对一些事情产生了怀疑：首先是，有人听见了呼救声，但只有男人的，这是相当令人不解的。因为在出事地点还有位年轻姑娘，如果她也落水的话，她水性不错，是完全可以在水面支持一阵喊救命的……另外一点，在发生了这种车祸后，不会有人舍弃近在咫尺的电话不用，反而继续开车走二十公里才去通知宪兵队……而当时客栈的窗户全亮着灯……这使人不能不想到……&rdo;

&ldo;当然啦，这是他要那么做的……&rdo;勒管表示同意。

&ldo;那显然他是坐在卡车里的喽？&rdo;

这时候再想后退已经太晚了。再说，两个男人业已打定主意，那女人也显出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样子。她建议道：&ldo;最好还是和盘托出吧！犯不着为两张一千法郎的票子就……&rdo;

&ldo;让约瑟夫讲吧……&rdo;她丈夫插嘴道。

这时勒管已经喝完了他那杯酒，开始讲起来：&ldo;咱们就当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和今晚一样吧。……您没有搞错……尽管天下着雨，我的雨刷也不怎么好用，但我的眼睛却很好使，车闸也灵，完全能避免撞上停在路上的车子……我是在离那小车一米半的地方停住车的当时我还以为那车子出了故障。我从车座上下来，想帮他一把……但我看见那人神色慌张。他问我是否想挣两千法郎……&rdo;

&ldo;如果你能帮他把小轿车推进河里的括？&rdo;梅格雷插进一句。

&ldo;如果只是要推的话，他自已就完全可以用手把车推下水去。在我到那儿时，他也正在那么干呢，……但是他更希望有人能把他带走，让人们永远忘记他。我想，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我也就不会上当了。可是旁边还有个小姑娘……&rdo;

&ldo;她还活着吗？&rdo;

&ldo;当然活着。为了促使我下决心帮他干，他又对我解释说。有人不愿让他俩结婚，但他们相爱，他们想叫人相信这是自杀，为的是让人们断了再找到他们的念头，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了，……我不大喜欢这一类小把戏，……可您要是看见那个站在雨地里的姑娘……长话短说吧，我帮他们把车撞进了罗安河，……他们为了让事情做得象真的一样，又让我喊几声救命，我也照样做了……这样一来，人们就会以为他俩全淹死了，……然后我又把他们带到了蒙塔尔奇。&rdo;

&ldo;在半道上，我发现这年轻人可不是个蠢货。……他知道不能去住旅馆，……也没有想去坐火车的意思，……他问我是否有什么熟人可以收留他俩住几天，一直躲到警方调查结束，……于是我想到了贝努瓦……&rdo;

那女人承认道：&ldo;我们也以为这是对情人，……正赶巧我们的姻兄在这儿有间房，他服兵役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