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他更了解她吧,慕容南苦笑,原来爱情不是用时间长短来衡量。
“一个月前他还在医院,我回学校上学,他没有一句怨言,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等我放学拿饭给他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也只藏在心里,不想让我担心,身体不舒服也不跟我说,只会私下跟医生说。而当我说想工作,他就给我一份轻松惬意的工作,很多事他虽然没有用言语表达,但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来的体贴……还有,那天过来戏剧社也是,明明已经浑身湿透却不打伞,后来一想,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两双好奇的眼睛望着秦筱忧。
她笑了笑,笑容里充满怜惜,“外面狂风暴雨,若是打伞的话,不是被吹走也折了一半,所以他干脆不打伞,怕弄坏了,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把伞留给我。他的想法其实很单纯,甚至让人觉得啼笑皆非,同时更让人心疼,他真的很体贴、很可爱,让人不由自主爱上他。”
是啊,打从心底爱上他了。
“你说他很倒霉,这个我不否认,当我在医院的时候就知道了,有一次他的脸色白的像鬼,我问他,他说他的皮肤天生就白。当时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后来才知道他被电到了,脸色才会那么苍白,但他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还有,他经常打破吊瓶,所以手背上的针孔永远比别的病人多出几个,别人戳一次,他可能戳了两三次。”
“有次我帮他到学校拿复习资料,虽然有点多此一举,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个天才,大学的课程对他爱说只是小菜一碟,那一次,我在A大听到了不少他的‘事迹’。还有一次,我们逛公园的时候遭遇劫匪,不过,那个劫匪可被我吓慌了……”
“倒霉又怎么样,我们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把它当作是生活的调剂品也不错,多姿多彩没有什么不好……他遇上我的时候,躺了足足一个月的病床,真是够倒霉的,但又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怨天尤人,坚强地活下去,你们不敬佩他的精神没关系,但请不要伤害她。”她的目光瞥向慕容南,意思很明显。
后者惭愧地低下头。
“你把你老公说的……好伟大啊……”小君崇拜地看着好友,这就是当人一扯到重要宝物的时候总会想到它的好一样意思吗?从来没发现好友的口才如此了得,她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翻译官。
但是秦筱忧学外语只是兴趣使然,她喜欢旅游,所以才会去学不同国家的语言。当然这个秘密她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就连亲亲老公也没有。
想到亲亲老公,心底又是一阵绞痛。
明明是跟她一样的病房,却显得格外阴沉,寂静的可怕,除了仿佛无时无刻揪住人心脏的冰冷仪器不断发出“滴——滴——”的声音,令人更加忐忑不安。
芊指抚上毫无血色的俊脸,温度很冰、很凉,但很舒服。
她终于懂了,他的心情跟自己一样,害怕失去对方。傻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啊,不对,他已经不止一次表达对自己的爱意了不是吗?只是迟钝的她总是逃避。
已经三天了,为什么还不醒?是不想见到她吗?还是他在逃避、在彷徨?
快醒过啊,好想告诉他,其实她跟他是一样的心情,好爱好爱,爱到天荒地老。或许你会觉得形容很夸张,但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因为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清澈的美眸蒙上一层薄雾,在眼眶里悠悠荡荡、摇摇晃晃,就是冲不出小小的框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
求你,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像以前一样对她笑、对她生气、对她板着脸都无所谓。只要他醒过来,她永永远远都听他的话,削水果给他吃,放学了就马上回家……
心,快要崩溃了,所以,醒过来好吗?
“老公……我爱你,好爱好爱好爱……”
光阴荏苒,邱翊纯已经昏睡了一个星期又三天,秦筱忧自觉揽下照顾老公的责任,喂食、擦身、抓背、按摩、修剪指甲,无微不至,从没有吭过一句怨言。
这是她该做的,因为她是他的老婆。这是他说过的话,她只负责兑现而已。
那么他的承诺呢?作为老公的责任呢?是不是也应该兑现?
人心肉做,邱父邱母看到也为之感动,心痛儿子也心痛媳妇。如果老天有眼的话,就让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这天,秦筱忧帮老公按摩完四肢后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呆。
“我跟纯是双胞胎兄弟,虽然外表不像,身高也有差距。一出世,纯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他的抵抗力很差,大病小病不断,好几次几乎要了他的命。直到他十二岁的时候,病情才被控制稳定下来。”
飘渺的眼睛回过神。
“为什么你却没有事,那么的健康?”同样是双胞胎,也太不公平了吧?仔细一想,也对,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公平的。
“呃……咳咳……他比我聪明。”他只差没有承认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总不能说弟弟从小就很倒霉吧?
“……”
“纯不爱说话,我们曾经以为他患有忧郁症或是自闭症,也带他看了心理医生,但所有一声都说他很正常,只是不爱笑、不爱闹、不爱说话。”在秦筱忧水晶般的目光下,邱翊单接着说,“全家人都拿他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原因,只能随他去。直到你出现,他笑了,笑的很温和,我们第一次看到他从心底发出的笑,所以,他很喜欢你,不,很爱你。”
事实上,邱翊单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弟弟到底喜欢秦筱忧什么?不过既然弟弟爱她,他会毫无保留的接纳,所以才将弟弟的一切告诉他。
“我知道,他说过很多次,只是我一直没有敞开心扉去接纳,而他却一直在等我。”她苦笑。
他曾经说过她是胆小鬼,原来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却迟钝的没有反应过来。心疼的水眸对上床上的苍白俊颜,清澈的瞳孔深邃而认真“这次,该换我等他了,一年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等他。”
不爱笑、不爱闹、不爱说话,她都懂,他只是不想家人担心,一直在伪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