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可以。
她早就听倾姬说过右使近日来种种的反常举动,如今她身中剧毒,而聚萤楼也如浮萍般在急旋激流中被迫逐流。既然她使计激走了浮双,自己这个挂牌楼主此刻也该为聚萤楼做些什么了,她决不能让聚萤楼在自己的手中易主。
她忍着剧烈的疼痛躬起身子勉强坐到了桌案前,拿起一叠厚厚的信笺开始阅读。
窗外的雪愈发的大了,寒风呼啸卷起破碎的冰雪狠狠拍打在窗棂之上,仿佛是自洪荒而来生杀予夺的命运在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
可惜她从不信命,也从不畏惧背天逆命。
一念之间或是柳暗花明,或是无尽深渊。
别人赌的是输赢,而她,赌的是生死。
看完了最后一封信,淮初之轻轻地叩了叩桌面,一个身着朴素衣裳的女子闻声走了进来。
她看向淮初之的面上皆是忧虑之色,但淮初之却并不在意,提笔在纸上写道。
‐‐将我中毒之事从右使的人口中透露给右使。
&ldo;楼主…&rdo;云倾姬秀眉蹙起,眸中多了几丝迟疑。
‐‐无妨,听我的去做。
&ldo;您现在连说话都难,若让右使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他就更…&rdo;
淮初之摆了摆手,打断了云倾姬的话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右使一向谨慎小心,希望这个消息能让他自负片刻,而我要争的就是这片刻时间。
云倾姬脸上浮起了一丝微微的讶然,楼主一向少管聚萤楼之事,虽她从不认为楼主不懂权谋算计,但也应该也不是精通之人。但如今看来,楼主要除右使之心早就有了。看来条草之毒对于楼主来说或许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正中下怀。
右使本来就对左使更加防范,认为楼主只是一个一心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人,所以也只吩咐了应玄盯着楼主,看来他还是小瞧了楼主。
聚萤楼现下左使不在,楼主身中剧毒。在右使看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这番境地于楼主来说亦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运用的好就能一举翻盘,置之死地而后生。
云倾姬默默为淮初之关上了房门,却瞥见了不远处正走来的应玄,心下不免一紧。
虽应玄看似对楼主情深义重,但他终究是右使选出的人,她不知道楼主会不会信任于他,但至少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