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迪斯把匕首抵在洪立峰的脖子上,慢慢加力,鲜血已经从匕首尖端渗了下来,只要再深入一点点就可以切到他的动脉。
洪立峰拼命把头往后仰,想要避开匕首的尖端,但是他已经贴到了房间的墙壁,退无可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或者兼而有之,洪立峰的身体在哆嗦,肌肉在颤抖。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在伤口上引出更多的鲜血。张弘感觉自己的脖子也不由自主的痛了起来,就像这把匕首已经切进了自己的肉里。
卡迪斯用匕首轻轻一滑,切出以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血慢慢流了下来,他用手指轻轻一沾,然后用舌头舔了舔指尖,“多么纯净的血脉,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他用匕首拍了拍洪立峰苍白的脸颊,咧嘴笑道:“这个年轻人挺壮实,他的血足够让我喝上几天了。”
“老大,那个应该也不差。我看他们都是黑发黑眼,没有鳞没有角,应该都是纯种的人类血脉。”
卡迪斯扔下脖子仍在流血的洪立峰,转身走到张弘身前,张弘拼命扭动身体,喉咙里发出凄惨的怪叫声,努力往墙角挤去。卡迪斯慢慢逼近,张弘缩在角落里像筛糠一样地抖,很快地上湿了一滩,一股尿骚味弥漫了开了。
“这货是个又脏又恶心的胆小鬼。来的路上,他就吐脏了我的裤子。”阿万不屑的说道,“我听说喝了胆小鬼的血,胆子也会变小的。”
卡迪斯斜了阿万一眼,阿万马上闭上了嘴。他站直了身体阴阴地笑道:“蠢货,我是修炼血之斗气的血骑士,没有人比我更懂血。充满恐惧的血液,有种特别的苦味,就像那些装腔作势的祭司们喜欢品的茶一样,苦是一种让人充满斗志的味道。苦中带甜的血才是上品。有人说过:‘人生就是苦与甜混在一起的一杯水,我们所能做的是在里面多掺点糖。’”
“老大,说这话的,肯定是个傻子,人生是什么阿万最清楚了。不就是过日子吗,哪来什么苦啊,甜啊?过日子不就是砍大人和造小人吗?我阿万干这些事的时候,开心着哪……”阿万还没说完,就被奥维尔踢了一脚。
卡迪斯反手一挥,一道血红色的闪光擦着阿万的头皮飞了过去,削掉了他半边头发,然后砍在他身后的牢门上,那无形无质的光影竟然把牢门的栅栏砍断了将近一半,栅栏断面上的木头发出了滋滋声,冒着气泡流着血水,被腐蚀了一大段。阿万的头发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他的头发快速的消融,产生的红色血水沾上了他的头皮,痛得他大叫起来,他赶紧把手里的半桶水从头顶浇下去,才没被烧掉头皮。
卡迪斯声音很高,里含着躁动和狂热:“再让我听到这种议论,你就么没有下次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看到了我的过去和将来。我不许任何人反对她,连这样的念头都不许有!你们这些地上爬的蛆虫。”
阿万和奥维尔马上没了声音,张弘更是看得傻了。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超自然力量,如同电影中的异能。张弘并没有机会看到萧晨或莫雷施展魔法,所谓的魔法和斗气,他只在会议报告里捡到过,可没想到当真正面对这种力量的时候,它们会显得那样恐怖。更悲剧的是,掌握这种力量的是一个敌人,一个疯狂而嗜血的敌人。
“好了,我只需要一个人来交代你们的来历,先说的那个会有活命的机会。说得慢的那个,就把全身的血都贡献给我吧。”卡迪斯把玩着匕首,扫视着眼前的两人。
张弘听到“活命”两个字,人突然精神了,他望了一眼卡迪斯,无论是锋利的匕首,还是那可怕的手掌都让他不寒而栗,他的眼光马上退缩了下来,转头去看洪立峰。洪立峰的脖子已经红成了一片,他见张弘望过来,紧紧咬着嘴唇,艰难地摇了摇头,用中文厉声道:“别说,说了都会死。”
“有话,只能对我说。”卡迪斯把匕首在身前一挥,没人看清他的动作,洪立峰的胸口就爆开一条血口。他用比刚刚更加凄惨的声音叫了起来。
张弘看看似笑非笑盯着他的卡迪斯,又看看虎视眈眈的阿万和奥维尔,心中惨然:只能活一个啊,只能活一个,兄弟,你脖子都快断了,还是,还是让我活下去吧。
他大声叫起来:“我说,我说。饶我一命!”
“混蛋!啊!该死的混蛋!不许说,你会把大家都害死的。”洪立峰吼了起来。卡迪斯冷笑着,飞起一脚踢在他腹部,疼得他弯腰倒了下去,头顶着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人的精神防线一旦被突破,后面就没有什么可以抵御外来的意志了。同样,人的底线一担被放弃,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事情了。
张弘本就不怎么坚强的防线,在卡迪斯的暴力面前如同纸糊一般,很快,他就把自己的底细交代了个明明白白。他从穿越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张弘不敢看卡迪斯,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三人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老大,这小崽子是铁了心骗我们啊。这明明就是把我们当傻子耍。什么,什么其他的世界,穿越。我,我完全听不懂啊。”阿万凑在卡迪斯耳边说道。
“我看也是,这人肯定是不想说真话,希望用瞎编的东西把我们骗过去。我们在周围都问过了,明明是一座魔法师的城堡,大家也看到魔法师使用了法术。他却在这里说什么没有魔法师,只有机器的世界。还有,什么科学,什么物理,这都在胡说什么啊?”奥维尔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