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穆秋叶应了一声,就去穿鞋下楼。
刚起床她还是光着脚的呢。
“老太爷,你……”
“你们都站远一点。”一旁同样穿着对襟褂子的中年男人准备说些什么,可是被老爷子一训,就不吭声了,听话地退至五步开外的地方。
长长的剪子及其锋利,刀刃触到的地方,花枝尽数落下。即便是有些已经很老很粗的枝干,也只需要一剪刀下去,就“咔嚓”一声掉落在地。
“夜爷爷,好早。”
穆秋叶小跑下楼,平息一下呼吸,就不紧不慢地跟他请安。其实她觉得,今天的气氛很奇怪。
夜爷爷不再叫她穆丫头,昨天那些押她回来的保镖们,也都垂着手立在一旁。
“不早,我老头子睡不着,醒了好一会儿了。”
夜爷爷不回头,背着一双手继续穿行在花丛的中央,见到长得偏离了主枝的花叶,就手起刀落,通通剪掉。
绝不留情。
穆秋叶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特别是配合着这“咔嚓咔嚓”的脆响,在这大清早的,有一种格外的震慑力。这要是搁古代的刑场上,人头都已经滚了好几里地了吧。
她缩了缩脊背,就算是不答应,夜爷爷也不用这么吓唬她吧?
想做夜家孙媳妇的女人有的是,比她更优秀的也比比皆是。那夜爷爷干嘛非揪着她不放呢?穆秋叶想不明白,身旁陪了夜老爷子几十年的老管家也想不明白。
又一朵开得正盛的白玫瑰被夜爷爷连花带枝地剪了下来。
“不要!没什么……”
穆秋叶不免惊呼出声,但是觉得不妥,又生生地改了口。引得旁边侍立的一干人都斜眼看她,弄得她更不好意思了。
“妨碍了事的,就是要除掉。你过来。”
夜爷爷回头淡淡地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招呼她往花丛的中间走。
穆秋叶低了头,她知道自己上不得什么大台面,可是也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一起鄙视过。
那种羞辱,比薛倩倩在办公室里公然指着她骂狐狸精的时候还要强烈。因为,薛倩倩只是口不择言胡编乱造的,可是夜爷爷,说得却都是对的。
硬着头皮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下,慢吞吞地走近那片芬芳。
玫瑰的素馨香气,和店里卖的那些沾着大把的水,用来哄女人开心的那种香精玫瑰不太一样。不知道夜爷爷种的是什么品种,穆秋叶俯身去嗅,那种漠漠如芷的香就再一次地填满了她的鼻子。
不得不说,这爷孙俩还是挺像的。在花草这方面,都力求最精。
“好闻吗?”夜爷爷看着她这一连串情不自禁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
“嗯,挺好闻的。”穆秋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差点忘了被叫过来的目的。
于是上前一步,听听夜爷爷到底想说什么。他把跟着自己的人都遣开好几步远,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吩咐。
况且,从昨天晚上到这里,她就感觉,夜爷爷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今天我教你种花。”
夜爷爷摸摸下巴,把手里的剪子就递到了穆秋叶的手里。那是把纯银的拈花剪,有点儿重量,但是比起铁制的同类剪子,的确是要轻得多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