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到这时候,穆秋叶才感觉到有一丝的头晕眼花。
刚刚敬酒的时候,她就把手里的果汁换成了干红。怕师笑寒起疑心,还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大口。
现在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加上从小对酒精过敏的弱鸡体质,穆秋叶就有点儿脑子发昏了。
当她抚上太阳穴,不耐地发出了第一声细吟时,旁边把跑车开得似在飙赛车的夜少就注意到了,于是回头来问她在干什么。
“嗯~死鬼~你把车开得这么快干嘛?晕死了……”
夜少手一抖,差点把方向盘都连根拔下来。
“穆秋叶,你吃错药了?”
死鬼?
夜少的注意力,全被穆秋叶这声细吟般的称呼给吸引去了。而且竟然忘了要生气这回事。
可这一声娇滴滴的“死鬼”,真让他痒痒到心眼儿里去了。
其实吧,穆秋叶就只是想安抚一下夜少的怒火。
她最是清楚夜少的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杀了她都有可能。她已经把宴会搞砸了,穆秋叶可不想再生什么事端。
可是谁知道她会脱口而出一句“死鬼”啊,再情急之下也不是这么个情急法吧。
所以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而且还害臊得想要钻地洞。
没节操啊没节操。
穆秋叶,你真是无下限到家了。
“你晕车吗?”夜少的嗓音带着一股被蛊惑之后的空灵沙哑,在穆秋叶听来,竟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字字珠玑,落入心盘。
窗外的树木和栏杆倒退的速度明显减慢,这时候出了山区,已经到了市郊,再过前面那座大桥,就要进入市区了。
“为什么她叫你’绝’?她是谁?就是那个一直被你藏在暗室里的’小不点’吗?”
如果说,刚刚的穆秋叶还有一点清醒的意识,此刻的她,就真的是酒精上头,冲昏了所有的理智。
往常那双灵动飞扬的大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了起来,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山泉水,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一片粉红色,而原本被盘在头上的长发现在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一些细密的发丝也零零散散地飘落在肩头上,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不可侵犯的气质。
这样子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让夜少更加想要靠近她。
“凝烟?你吃她的醋?”夜少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在打量着副驾上女人的娇媚醉态。
“才不是,天儿这么热,我才不想吃醋。”
穆秋叶懒懒地回答,一只手似有若无地搭上了夜少扶着方向盘的胳膊。
她掌心的温度灼得吓人,可是这深秋的夜晚温度很低,哪来的热一说?
夜少来了兴致,他突然就觉得,这丫头迷迷糊糊的时候蛮好玩。
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了,以前每天晚上例行的晚安吻,这丫头就一副永远都睡不醒的样子,任他怎么逗弄都不生气。有时候,还能跟夜少搭上两句梦话。
诸如“你走开”和“我偏不”这类,要是夜少有耐心,能一直和她对上半夜的词儿。
就像初为人父的男人不厌其烦地教小孩子说话,即使那躺在粉色碎花床上的女孩也只会“呀呀”地那么两句。有时候也会有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关于要驱鬼的话,搞得夜少憋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