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闪,夜少便有些生气。
“动什么?刚好就穿这么高的鞋,活该!”
夜绝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耐,但是被刻意压低的声线里,还有一股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责怪。
为了她的脚舒服,就不用穿高跟鞋来参加晚宴吗?
他以为自己的品味和价值观跟他一样地扭曲吗?
穆秋叶可不敢这么说,还是保持着提裙摆的姿势,臂上的小包,随着她刚刚的举动而轻微地晃动着。
夜少更不耐烦了,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死丫头又在心里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了。
这女人就是这样子,受了委屈也不会说,甚至表面上都不表现出来。还是笑眯眯地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但是私底下,就会把那人在心里面恶狠狠地骂上千百遍。
虚伪!
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又在她的心里受着什么酷刑呢。
夜少没功夫去想,直接扶着穆秋叶的小腿,把她脚上的鞋拿掉递在她的手里,然后就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进了宴会厅。
她裸露的半边肩头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散发着一点温热。
如果要没有她挎着的那个碍事的小包,和那双提在手上的鞋子,那简直是完美。
冰凉的挎包和上面的链条横在两人之间,硌得夜少很不舒服。
但是穆秋叶却丝毫不觉得。要是他们就这样一点顾忌都没有地紧紧相依,那才叫尴尬呢。
周围的私语声更大,简直不可以称作是私语,而简直是大声地议论了。
“是夜绝吗?”
“是吧,我也只在报纸上见过一面,不太确定。”
“皇朝帝国的亚太地区总裁?从来没出现在媒体上呢……”
此起彼伏的议论简直要把整个晚会的音乐声都盖过去了,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简直比她这个新闻记者还能说会道。
“夜总大驾光临,简直让敝舍蓬荜生辉呀。”
着一身正式装的许家明端着酒杯,携夫人一同从人群中走来。
他那样子笑容满面,自然从容,仿佛根本没有因为夜少一系列打击许家的活动,而受到一点点影响。
穆秋叶仔细地打量着许家明,大体上和她印象里的许伯伯差不多。
但是比起她的父亲薛淮,看起来是要年轻一点。他的精神气儿很足,头发也油亮油亮的,压根儿不像一个心脏病发作,需要保外就医的中年男人。
“就算是你儿子的订婚宴,这好像也不是你的房子吧?而且看来’受贿门’过去以后,许厅你果然精神抖擞。”
夜绝把穆秋叶放在旁边的来宾席上坐下以后,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香槟,冲许家明的脸扬了扬。
脸上是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出口的话,却是字字句句戳中人心。
在这样大型的晚宴上提起主人的丑闻,纵使是不算礼貌,夜少也不愿意让他们好过。
只因为,他们都差点对他的女人不利。
闻言,许家明的脸色自然就有点不自然,他尴尬地笑着也陪了一杯酒,目光就从坐在一旁的穆秋叶身上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