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吻末了,萧生夏便独自的倚靠于冰硬的床沿。他的背脊虽是被那蹭骨的红木硌着生疼,可神色倒是淡然的如同湖泊,恍若止水。
经了方才的一吻,他的心绪好似莫名安稳了许多,即便明日面圣的境况,他并非能够轻易掌控。
罢了,为了明日面圣时能维持一神清气爽,今夜即便是合眼不眠也是需要一试的。萧生夏告诫着自己,强行的迫着身合上了双眸。
其实,他很怕独自一人的孤夜。因为但凡是在徒留他一人的境况下,那等可怖的梦魇,便会不缺席的相扰于他。
萧生夏这般危恐着,双眸则再次择选了睁开。他起身走到屋室的摆桌旁,取出衣内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下了明日朝堂上的规程等等。并非他记不得这些,不过是以着此等无聊之举解了夜的空乏罢了。
寂夜漫长,直至天明的微光同他争抢,他方愿离去。萧生夏凝着渐渐明朗的光亮,随即收起了手中持握着的笔。
他背倚着床沿,身侧摆放着的确是一张未着颜色的画卷。画中的那人,并非塌上的那人,不过若是细细的瞧着,便也能于这幅画上寻到两个人的容貌之相。
萧生夏自行的拾起画卷相凝,却发现自己终究是成了一负心寡淡之人。
那副画,乃是他趁着思绪凌乱时所绘。那时,他的脑海中是被着两位生着不同的容颜的女子所纷扰的。
如今,这幅画已然落笔成图,所呈之像却依旧是这般不清不明。看来,即便是想以着画卷的方式分清两位女子的轻重份量,也不过是一无用功罢了。
“这画的是哪个姑娘啊,也给我瞧瞧呗~”男子还未来的及反应,手中的画卷便辗转到了他人的手中。
他侧目回首,便见着女子已然醒来,而她的手中正握着那副模棱两可的难辨身份的画卷。
“给我。”我眸光微转,瞧见的便是一双平摊于眼前的手,他的这幅用意是想着让我归还此画?
“额,还给你倒也成,那你同我讲讲这画中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呗?”我扬起了画卷,刻意的摆晃于他的眼帘。
“那,依着阿南自身的判断,难道不能分辨?”萧生夏回避着我的问题,倒是将我抛予他的问题重新投掷于我,这样的狡猾我终究是应对无能。
“额,依我看嘛,这个眼睛几分同我相似,可着柳叶弯眉,这蝉翼薄唇却又好似是他人的归属。”我指扣着下颌,细致的表露了自身的判论。
“恩,几分对错,那画中之人确是一莫须有的女子。她不存在现实,只存于虚幻的思绪。”萧生夏话语之时,竟趁机以指勾走了我掌心的画卷。他凝着画,不发一语,眉眼间确是另有一番深意可言。
“好了,既然是一莫须有的人,我也就不追根问底了。”我无畏的摆了摆手,一个后仰,便打算继续我的“未完睡礼”。
“起来,今早上朝你一并需去。”萧生夏的魔音阵阵传来,我这才依稀记起了他曾同我相商的清晨朝见。
“额,你先去洗漱着衣,容我在睡上一睡。”我闭合着双眸,含糊其词的说道。“怕是容不得阿南多睡几许了,昨日本王未眠,即便今晨需着打理自己,所需时辰也不过半柱香火。”萧生夏补刀道,他这话一出,顿时浇熄了我的睡意。
也对,能够多睡上一分半秒的也没什么效果,迟早,不都是要起来的吗?这般想着,我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将双眸微睁,转而便利索的的穿好鞋袜。
正当我打理得当,想要着地落塌之时,一双手却轻柔的覆在了我的头上。我心头一阵诧异,眼眸倒是注视到了那“罪魁祸首。”
“欸?你这是干嘛,难不成是打消主意,不需要我一同随从了?”我诧异的问了一句,眼神则是瞪着他那未曾拿开的双手。
“你的头发睡乱了。”“啊?”这一句促不及防的温情话语着实让我诧异了一句。这货没发病吧,怎么大清早的,便是这样的“两副面孔”“两种态度”?
“知道了,我这就去梳头。”我一边说着,一边躲开了他的按在头上的手。此时我所想的,便是脱逃他那冷热不定的情绪之变。
“来不及了,马上便到时辰了。”那双手再次席卷而来,依旧是将我的头按压掌控于掌下。
“行咯,你丫有毛病吧,你有这时间同我僵持戏弄着,怎么没时间予我一个梳头的时辰?”我白了他一眼,强行的想用眼神之杀逼退着他那毫无自知之明的双手。
“本王说晚了,你还执着什么。”话语方落,发间便起了一舒服的感觉。原来,这货早早的便于手中私藏了梳子……
他手中持着梳子,来回的游走于我的发间,那种惹人心间泛暖的感觉,竟招惹的我想着躲避,想着逃离。逃离的不是别的,而正是由着他设下着温柔的陷阱。
“好了,这样便能看了。”梳落之时,一声毒舌言论便倏而闯去入了我的耳畔。听了这话,我非但没有一如往常的反击驳论,反倒是不自主的绯红了容颜。虽是心中心跳难休难止,可架势上,我却并不想服软示众。
眼神微转的瞬间,我即刻便想到了平息着紊乱心跳的法子。我趁着他端凝我发间的空隙,灵活的绕过他拦在我颈前的臂弯。恍惚间,逃离的匆匆,甚至连着鞋袜都忘记了穿戴。
狼狈虽是狼狈,但好在是拉远了同萧生夏这厮的咫尺之距。我大口的喘息着,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心口。像我这等人啊,向来就没几分招架力,尤其是应对这等温柔戏码的时刻更是会显得手足无措。
“噗,快把鞋穿好,我们这便走。”萧生夏的轻笑声隐隐传来,倒是丝毫没予我半点缓解情绪的空隙。
“别笑了,还不都拜你所赐,你说你有事没事,凭啥给我梳头呢,撩妹也不带不分对象不分时机的哈。”我瞪了他一眼,随回走着将鞋重新穿戴完备。
“走吧,还墨迹啥。”一切打理妥当后,我瞟了一眼萧生夏提醒道。抑或是方才的尴尬未缓,如今看着他那副面容心中总是顿生一种嫌弃的意味。
我们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轿,也总算是踏入了今日的进程。轿中,我们闲谈尔尔,话语之权始终是落在了萧生夏的口中。
他操控着话语,常常让我应答两难,这样的一个劳什子,着实算是我的一个劫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