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了,沈卿云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夫君身子好些了吗?可要回房歇息片刻?”
段行川早上抿了些许口脂,现在看上去倒是没了那份病态的苍白,他没回答这个,只说:“夫人,我身子不好,后宅永不添人。”
沈卿云抿唇点了点头。
段行川生怕她不信,有些慌乱地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夫人,我发誓在此之前连通房都未曾有过,在此之后后宅也绝不会添人,否则我不得……”
他话还未说尽,就被沈卿云捂住了嘴,“夫君莫要失言。”
段行川轻柔地落下她的手,一字一句道:“若我日后同皇兄所说那般,便不得好死。”
沈卿云的手被缓缓下拉放到他的胸口处,他声音轻了不少,像是哀求,“卿卿你信我。”
可否相信我不是同他一样……
手下的心跳一声一声,似是要将她吞没。
沈卿云无措地想收回手,她点了点头,安抚道:“夫君我信你。”
白雪簌簌落在鬓发间,沈卿云抬脚将素雪扫落。
两人并肩而行,留下一大一小的脚印,又被素雪覆盖。
大晋有新婚一月不空房的讲究,昨夜留宿母家已是不合规矩,今日沈卿云自然不能再多留。
小厮备好了马车,见二人过来连忙行礼,“见过姑爷小姐。老爷在同扶风王聊二小姐的婚事恐怕是不能来给小姐送行了。”
沈听肆同沈入画关系一般,也不欲凑过去,便来给沈卿云送行。
而徐瑾年是沈卿云的表哥,沈入画出身尴尬,他留下也不大合适便也来送行。
沈听肆昨夜没喝过段行川,他偏生还记的真切,见了段行川不免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心虚道:“雪天马车不易行走,路上慢些。”
沈卿云点了点头,“阿兄莫忧心。”
徐瑾年倒是比沈听肆心眼大了不少,对段行川道:“这次见得匆匆,若有机会,到了江南我好生招待你们。”
段行川拱手,“多谢表哥,日后得了空我定带卿卿去江南,到时还要劳表哥费心。”
沈卿云眨了眨眼睛俏皮道:“那倒时我要吃江南表哥亲手做的盐水鸭。”
徐瑾年忍俊不禁,调笑道:“既沈大小姐发话了,小的到时一定做。”
马车轱辘滚滚向前,带着沈卿云不停歇的前往王府。
沈卿云撩起帷幔看着慢慢缩小的沈府,心中涌起莫大的悲伤。
女子的一生似乎都在居无定所的漂泊。犹其是在嫁人后,到娘家算是客人,在夫家又像是外人。
世间如此盛大,为何就没有一处是完全属于她的呢?
寒风吹得脸颊泛疼,沈卿云放下帷幔,往里缩了缩。
段行川静静看着她的侧身,心中涌起无尽的酸涩。
她是在想段清淮吗?哪怕段清淮已做到如此,她仍旧心心念念吗?
还是她已后悔嫁与他了?
段行川拿了一个手炉递给她,干巴巴道:“外头风大,小心着风寒。”
沈卿云拿着手炉,笑了笑,“多谢夫君。”
段行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一路无言。
段行川搀扶着沈卿云下了马车。
到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