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半掩着的门,终于他找到了衣衫凌乱不堪的初晓。
他僵住了,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帮她穿好衣服然后给她披上外套。
初晓一直没有出声,从他进来就没有抬眼看过他,她此时如同一个木偶娃娃一般,静谧美丽却又苍白脆弱。她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然后走下楼,然后外面的声音和景象,在她的世界中全部一点一点化为无色。
走到客厅,刚刚才出现的微弱的温暖,从她身上消失了,进到一个陌生冰冷的怀抱,然后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发疯打人的身影。很熟悉,但她想不起那个人是谁,只知道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她不想离开他。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他,可怎么都够不到,刚一触摸到又被吓得弹开了。
终于她跌倒,没再起来了。
所有人都惊住了,没想到前一秒还如同王子般优雅的人,下一秒竟会化身成失去理智的野兽,双目赤红,一声不吭直接扑上去,毫无章法地撕打。他们都愣住了,甚至连都忘了阻止。
等他们清醒过来,也没有谁上前一步。
因为那个满身伤痕、苍白脆弱的女人,她兀自站在那里,身上披着的衣服,也无法完全遮掩她的伤疤,嘴角的血痕仿佛在嘲笑这世界。但有人发现,她呆滞的眼神一直胶着在苏舒身上,像是在向他渴望什么似的。
他们心里都滑过不忍,不忍去看、不忍去说。
苏舒听见后面沉重的闷响,放开被他打得浑身是伤,但笑的一脸得意的乔森,抱起她离开了那里。
乔森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伤痛,张着嘴疯狂地笑起来,&ldo;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如我想的精彩,不过,我的猎物只要被我锁定住了,就永远都不要想逃掉。所以,初晓,你要乖乖回来我为你建的金丝笼里啊……&rdo;
初晓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永远只能是我的女人……
房子里回荡着尖锐笑声,听着如同是从深渊炼狱中侵蚀而来的怪物,令人从心里感到可怖。
很快,乔森因为涉嫌非法拘禁被抓捕起来。
医院里,方以辰出了手术室,醒来后把自己持有枪的事说了一遍,并将枪上交领了刑罚。
☆、贺兰鸢的治疗
那段时间,窗户和门紧闭,即使外面的阳光再炽烈,也无法融化里面的冰寒。
令人窒息的风吹起白纱脚,缥缈而又凄美,一切都幻真幻实。但美丽背后,谁又知道那里住着怎样的伤痕呢?
那是连风声也感知不到的创伤……
初晓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夏安晴和蒋方然来探望过,可是别说初晓不见他们,就连屋子大门都未曾开过,仿佛房子随人一起与世隔绝了似的。
客厅的光线晦暗不明叫人透不过气来,苏舒坐在沙发前一动不动,低着脑袋,面孔埋进阴影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墙上的时钟一秒一秒地转动着,他偶尔抬头看一眼,知道那扇门紧闭着,然后又恢复之前的状态。
他自己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明明没有伤口,可为什么会有无力渗透进来呢?
太阳不变,依旧自东向西地从世界里过去了,晚上又来临了。
初晓从屋里拉开门,神情呆滞,蹒跚地走来在苏舒面前,蹲下,张嘴咬住他的肩膀,见他不挣扎也不叫痛,似乎又开始生气了,嘴里咬的更加用力,很快有血水从她的牙齿间渗出来。
苏舒似乎感觉不到痛,甚至丝毫未皱过一下眉头,直到耳边哭泣声传来,他才如梦初醒。直到这时,他反应过来,望着她,嘴角努力上扬、再上扬:&ldo;生完气就要乖乖睡觉,不要哭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