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高大芦草,声音便是自芦滩之后发出。
彭中轩艺高胆大,腾身而起踏着狂风中起伏不定的芦苇尖上,直向江岸边飞渡过去。
身临高处,只见江中浊浪翻花,狂涛拍岸,飞珠溅雪,含着雨打苇叶,一片怒吼杂音。
临到萨滩边际,彭中轩幕然心中起了疑团。
在这种狂风暴雨之,荒凉的芦苇滩上,居然有一人身披蓑衣,手持钩竿,不畏风浪的临江垂钓。
彭中轩身子方才乍然一现,忽听渔人哈哈狂笑道:“好狡猾的小子,还怕你不上钩吗?”
他这话分明是意存讥嘲,彭中轩听到这话后,心中怒火暗暗兴起,正要反唇机讥,那人钓竿倏然抬起,竽上钓丝如一条铁线,平平地直伸出去。
钓丝上果真是一条三尺开外的大鱼,还在不停摆尾划鳃,拼力挣扎,想要逃脱鱼钩。
那人频频向那鱼儿点头,又万分得意地说:“好小子,来不来由你,既然上了钩,那就由不得你,若真教你成了漏网之鱼,老夫岂不白叫作金背钓叟?”
彭中轩仅仅看到他的背影,不知他是何人。
但是,此人说出话来,又似乎别有用心,彭中轩心中暗暗生出怒火,若不是具有要事,真得追究一番。
“金背钓叟”这名字,他还没听说过,也许与自己无干,不如早去了结正事要紧。
脚下方才一动,这个人忽然一声暴喝:“好小子,想溜,还不与我滚了回来!”
眼前银线一闪,那人将钓竿向后抡了回来。
钓钩上,三尺开外的大鱼儿,忽然脱了钩,疾向彭中轩身上射到,鱼儿还是活物,半空不住摆尾乱挣,以致射来路线弯弯曲曲,竟令人难于觑准来势。
彭中轩刚要向一侧闪避,偏偏那根钩线,也无声无息地贴着地面游来游去,看去宛然如活。
他一时上下两方,均给封住,无可闪躲。
那根钓线似慢突快,枪在大鱼之前,射到下盘。
彭中轩此时已经多少揣测出此人来意不乱
因此,不再问躲,全身暗运“毕元神功”,右掌迎着那条大鱼全力虚虚一推,同时,左脚迎着贴地射来约线踏去。
掌力与射来大鱼一接,慕然觉出这条鱼上,潜力大得惊人,凡达千斤以上,若不是早巳运起“毕元神功”,几乎挡它不住。
同时,左脚感到一紧,已被约线上鱼钩,钩住鞋履。
河边那人又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这下你再跑不掉了!”
彭中轩只感到脚下钓丝大力扯动,虽然用力踩紧,仍然踏压不住,若被他将鞋履钩去,将是何等难堪。
心中大怒之下,伸手抽出玉龙剑,向那绷紧的钓丝,用力一挥,钓丝立时斩断。
那人想不到他手中的玉龙剑如此锋利,连他这采取蜗山文蛛之丝,与金线会统的钓丝,均能挥断。
这根钓竿,在他手中已经用了数十年以上,施展以来,从未遇到敌手,一旦被人斩断,心中既惊且怒。
他本来正在傲然狂笑,钓丝一断,怔了一怔,又变成嘿嘿的冷笑,身子慢慢转了过来。
彭中轩一看他的脸,心里透背发凉。
这人鼻梁全烂,露出红红的两个圆洞,颧骨高耸,皮色靛青,尤其一头乱发,好像枯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