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脸意味深长地摇摇头,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黄牙,“那又如何。这个不成,待会儿还有抛绣球呢,总能歪打正着砸着一个不是?”
李闻歌莫名觉着有些好笑。大娘话音刚落,便听得那阁楼上方有人举着红绣球敞开嗓子唱了出来。听着像是越姑城的方言,又混着腔调,李闻歌侧着耳朵也只听清了那女娘子对着绣球说什么“心慈善、性温良”一类的祝词。
“——你休打那无恩情轻薄子,你寻一个知敬重画眉郎。”
李闻歌余光里似乎瞥见有一人背着药箱步履不停地从这户人家的小门侧身挤了进去,眸光变得难以探究。身旁的封离旦觉无趣,也不喜置身吵嚷之中,勾了勾李闻歌的指尖,“恩人,我们走吧?”
“好。”李闻歌轻声应下,便与他一并往外头走,她想起来片刻前不经意间瞥见的人影,思索后方道:“对了,我方才看见了一个人,不若我们……”
她话没说完,忽而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的封离不知为何忽然停下了脚步。她随即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他,却见满天金箔红屑之下,一抹血红的绸锦落在他的肩头——
而他的臂弯处,赫然躺着一个系着同心穗的大红绣球。
封离就这般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身前那抹艳丽的红刺得他眼睛发疼。不知是否是想起了什么,被风吹乱的额发遮挡着他的瞳孔,叫人看不清里头浓得化不开的郁色。
还是李闻歌先一步反应了过来,挑了挑眉梢看向阁楼上方匆匆下来的人,轻声笑道:“你们家小姐挑夫婿,原来这么草率啊。”
来的几位女娘子看上去是家仆身份,做不了主。一位长髯老先生头戴六合巾在人群让开的道中向封离走了过来,伸手相请,半点眼神也不曾分给一旁的李闻歌:“老夫是全德斋掌柜刘洪,见过准姑爷。”
进度真够快的,这就叫上了。
李闻歌心下称奇,还未开口,身旁的封离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将自己臂弯出的绣球拿在了手上,重重搁在那人的手掌心,而后冷声道:“我不是你家姑爷,休要胡乱攀扯。”
这还是自她救下他的这么些天来,头一次听他用这般冷硬的语气说话。
“恩人,我们走。”
“姑爷留步——”
李闻歌还未来得及转身,周围的一群看客也好家丁也罢,便都簇拥而上将出口堵死,困着封离的出路。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封离抿着唇愠怒的模样,李闻歌索性拉着他走到了那老者跟前,也知晓了这便是他们下的套。
或许前几任死的不是越姑城的人,而是宰的如他们一般的外来客。何怪那大娘那样好心,打消了旁人的戒备,而后趁其不意试图让人把绣球抛下来,最后合力蜂拥而上,怎么着也要将人送进俞家的大门。
“公子既然接下了我们小姐抛出的绣球,那便称得一句我们俞家的准姑爷了。按规矩,要随老夫面见法师,看看与小姐八字是否相合的。”
“姑爷请随我来。”
封离冷下了眸光,“我没有接下,是你们擅自将绣球扔过来的。”
“那姑爷您也可以不接,为何要执于手中许久不放呢?”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