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咏平日不算是个话多的,许是遇着钦慕对象,一时忘形,才滔滔不绝。
他知晓自己的话方铮会不喜,可为了方铮百年后的名声,哪怕被怨恨唾骂,他也是无所畏惧的。
方铮想开口,冯轻却抢先一步,捏着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
这会儿若是方铮开了口,那定然是很不留情的话,许咏没有坏心,方铮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他在朝为官,总要与这些人相处,哪怕不与他们深交,也不能让这些人暗地里使绊子。
方铮不在乎,冯轻却得尽量阻止。
许咏视线落在冯轻抓着方铮的手上,他暗道,果然如此,方夫人实在是太过特立独行,应当从未遵从过三从四德,许咏不明白方铮为何会如此纵容方夫人。
莫非一张容貌倾城的脸竟如此重要?
见方铮果真是不开口了。
许咏失望地发觉,一张让人失神的脸真的是重要的。
“许大人,我想问你,相公待我好,影响到他为人处世了?”冯轻认真地问。
许咏是个严肃的人,也算是正直的,他摇头。
“那我再问你,相公只娶我一人,可会耽搁他对皇上忠诚,对百姓负责?”冯轻又问。
纵使再不愿,许咏也不得不承认,“并未。”
“最后,便是被人诟病,若是相公不在意,他的家眷也不在意,这事就伤不到我们,可对?”最后这一问,直接让许咏定住。
“对。”许咏虽点头,却不赞同,他的想法在冯轻看来是迂腐,却是当代大多数男子心里所想,“方夫人怎可不顾大人的声誉?”
在许咏看来,名声是比性命都重要的。
“君子当舍生取义,义也可是节操,声誉,大人是我等读书人的典范,若大人的家事影响他在读书人心中的印象,日后会有人学大人这般行事,家中只娶一妻,这妻子若是不合心意,那必然会影响读书人的心绪,以至无法宽心,心绪一旦不稳,又怎能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愧是读书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联系在一起,实在是有些牵强附会了。
哪怕冯轻没有读几本书,也能听出里头的矛盾来,她嗤道:“照许大人这般说,若是读书人轻易便能被家眷影响了心绪,那可就是心性不坚定了,这样的人便是没有家事影响,也会被旁的琐事拖累,如此,考不上也好,省的日后心性不坚定,再被权势金钱迷住了眼,做出对大业不利的事来。”冯轻寸步不让地堵他。
许咏不善与女子争执,今夜找上冯轻也是他鼓足了勇气,此刻他头皮发麻,呼吸都急促了些,“方夫人你,你这是在胡搅蛮缠,女子怎可与权势相比?。”
“在许大人看来,女子不过是那添香的红袖,可有可无,那女子又怎能影响读书人?大人这话岂不是又前后矛盾?”冯轻步步紧逼。
许咏后退两步,他看向方铮,试图从方铮面上找出不赞同来。
可让他不解的是,方铮竟嘴角带笑,眼波带光,爱慕掩饰不住,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许咏。
冯轻叹口气,“君子应当遵循仁义礼智信,我家相公没缺一个,至于许大人说的义,我觉得是大义,说节操,声誉便是狭隘了。”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