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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呼风唤雨人变勤 五谷六畜银蛇丰(第1页)

二十

呼风唤雨人变勤五谷六畜银蛇丰

行政命令还是有它应俱的威力。木舟乡的500男壮劳力,不折不扣地准时摸黑赶到了老江河镇堤段五里路长的20个防守哨棚里。这里,既有行政的权威,更有人民群众无私无畏,舍小家顾大家的与大自然抗争的气魂!在大县境内的荆江大堤和长江干堤共150公里的堤段上一夜间布满了三万多民工和一千多国家干部。40公里长的东荆河堤也按设防水位的要求上足了2000民工。还有沿江的民垸支堤不短于100公里,也上足了三万多民工。真可谓众志成诚,将水魔围困在它应归的河道里。在防汛进入到第六天,全力迎战的洪峰经过大县堤段。然而,,洪峰水位并没有超过警戒水位,还相差0。2米,就灰不溜湫地向下游逃逸而去。到了第九天,水位退到了临近设防,而且预测近期并没有大的洪峰。大县防汛指挥部根据这一水情,决定通知民工撤下堤去,只留设防水位的每里堤段10人,县和乡镇场,村的主要领导也撤下堤去抓生产、抓经济发展。这段时间,曾国超没少到刘忠保的渔池上转转,有时还帮着投点饲料,更换鱼水,消毒增氧的,也没少到刘忠保的2亩2分田的中亩;一亩零五分的晚谷地里去瞧瞧,看着那一天一天含苞抽穗的中谷,那一天一天变得墨绿封行的晚谷,心中暗暗地为刘忠保庆幸,庆幸他家总能有了收获的希望,总能过个不愁吃穿的温饱的日子了。

到了中谷登场的日子,天地一片金黄,庄稼人一脸的含笑皱纹。曾国超早早地起床,走出村小,来到刘忠保的中稻田边。这里是被称着水窝子的茅草湖,历史上曾是十年九不收,收了只能有稻草留。在六七十年代,经过艰苦的改天换地般的低垸田改造,一亩田已才能收个三四百斤。刘忠保正挑起一担谷个子,见曾国超来了,又放下担子,笑嘿嘿地连忙招呼,激动得话也说不上来。曾国超随便说:“是你一晨早就割完的。”刘忠保憨厚地说:“是昨天赶夜割完的,今天早点挑回去,下午脱拉机就轮到该给我脱了。”曾国超说:“去忙你的。”便放眼望去,不见有几个人在田野劳动。刘忠保再挑起谷担,登登地离去了。曾国超随手抽了一穗,掰着数数,数了一百零一,还不到谷穗的三分之一,他想这一穗总有几百粒谷子,便不再往下数,而是剥出一粒白净饱满的米放进嘴里嚼,让嚼碎的米粉和着涎液一起吞进空空的胃馕里,自然、营养、充饥的感觉油然而生。民以食为天,人不能没有粮食!曾国超正感怀着时候,刘忠保担着空担子回转了。曾国超便帮着把谷个子堆码到担架上,刘忠保忙说:“曾书记,您别忙勿,这几个谷个子,我一晨早都能挑回去的。”曾国超搬着那田埂上的谷个子,边说:“您怎么不用板车拉?”刘忠保老实地说:“老借人家的板车总过意不去,再说这三十里借甑格,人家都忙勿着,哪有空闲着的板车。等今年有钱,我也去制一张的,省力又省时的。”曾国超听他这话,心头一振,欣喜他刘忠保心头开窃,是过日子的人了。也知道刘忠保的心里还想着什么。以为帮他搬谷子,是想要他带头多交款子。便说:“我相信你会处理好国家与个人的关系的。你渔池上又是你老母在看管?”刘忠保自信地说:“大白天,没人敢偷的。我昨夜在池子上守着,一早又投了食,不必担心了。”他还说:“她在家弄早饭。曾书记,您上我家去吃早饭,不过,没什么菜哈。”

说着说着,搬着搬着,不知不觉地一担谷个子就堆满担子。刘忠保挑起担子,又诚恳地说:“曾书记,您跟我去,我不是假心啦!”曾国超说:“我知道。你还有这么多谷个子挑,早饭一刻还不得吃的。学校已经准备了。”刘忠保说:“您肯去我家吃早饭。我就吃了早饭再来挑也不迟,不怕耽搁了这一会的。”曾国超听着他这话是从心底里发出的。这么多年在乡镇工作,还没有哪个农户家凭一种纯朴的感情,象这样真心热忱地邀他吃饭的。往往是群众躲开干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请你去吃饭呢,顶多就说句搭口话,有的连搭口话都不说的,就是请喝口水都不说的。曾国超催着他稳健的离去,一下子想到了上书的事件。上书有什么用,上书能解决农民的什么实际问题,自己在乡镇干了那么多年,愧对老乡亲啊!他不想和他说那些感激肉麻的话,想到只要给庄稼人一点图有实际的关心,他会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给你做汤喝的,多么可敬的纯良百姓!此时此刻,他眼前又浮现了一个月前威逼他上堤的情形,便觉得有些愧疚,但又觉得只得如此。一个人的价值心态得到了正确的调整,就不会再整天的陷入到怨天忧人,无所事是之中,就会以无穷无尽的力量去面对人生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去自豪地生活着,工作着。其实,曾国超是抱着回避家庭的苦衷,回避上书带来的困扰而住到他所挂点的桐梓湖村来的,来实践自己的诺言。有人为了兑现诺言,甚至牺牲了自己的一生。时下,有些个乡干部下村不是走马观花,就是沾花惹草,再是通宵的麻将。对工作只是蜻蜓点水而已。曾国超想不到,自己竞获得了意外的收获,象换了个人似的,使他明白了许多的事理,明白了深奥的人生哲理,明白了个人的前程要与大众的前程紧密地联系起来,否则,个人主义就会膨胀。那一气之下的上书国务院,不是想显示个人主义,又是什么。大道理想通了,便开始惦念起女儿梦梦,仿佛自己的生活不曾有过婚姻家庭似的,不曾有个余凤洁似的,只有他惟一牵挂的梦梦。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便一步一步地在刘忠保的田埂上离去,回到了村小。

有了中谷的登场,便有了秋征的开始。秋征是农村三提五统结帐的黄金时节,也是农村完成一年税费任务的最佳机遇。行政干部的工资,老师的工资,村组干部的报酬,不靠征收靠什么,天上掉不下人民币,人民币靠人民才能创造。大县县委政府在县财政局的10层大厦的办公楼8楼会议室里召开了秋征工作会议,各乡镇场的书记、乡镇场长和分管财经的乡镇场长和财政所长参加了会议。县委书记何启照亲自主持会,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商昊岚大声通报了夏征后各乡镇场下欠的任务。代县长彭训奇毫不留情地订了8条纪律,严明各乡镇场不得截留税款,必须及时上解。会议延续到下午,又分为书记组、乡镇场长组、分管财经的乡镇场长组和财政所长组,四个组进行讨论、表态。每人都要拿出硬措施。把个装饰得雪亮的会议室的气氛,弄得就象是大人在向小孩索要手中惟一的一颗冰糖似的。曾国超一直沉默着,被上书事件和家庭丑闻沉默着。他已经有近半年没有上县了,上一次的党委书记会还是让任从平代替开的。何启照见曾国超一直不发言,便把目光转向他,说:“国超同志,你说说。”他没等曾国超说话,接着说:“我到大县有半年多了,掰指数一下刚好198天,还没有去过你们木舟,这次秋征我是要去的。”何启照把话说完,会场冷淡了下来,都在等待着曾国超的发言,等待着他的态度和观点。曾国超缓缓地说:“何书记,接您去我们乡指导工作。”他接着说:“按说今年的秋征,我们乡是能够完成县里的任务的。一是防汛抗灾任务没有往年的大;二是年成好,连湖底里都收获了,中谷平均起码在千斤以上;三是农业结构,按照县委、县政府的以水富民,调整得好。只要群众手里有钱,我们改进征收方法,钱还是收得起来的。我们乡的还有120万的任务一定能完成的。”他不紧不慢地结束了发言。这时,何启照插话说:“国超说得有道理,结构调整得好,养鱼的收益比种粮的收益大,老百姓手中有钱,他又何必跟你较劲不交款呢。只要我们的方法得当。千万不能粗暴行事,甚至打骂群众。哪个地方闹出事来,就该哪个负责,因农民负担上出了问题,县委是不会当担子的。”和曾国超换着坐的横沟镇的党委书记龙世义听了何启照这话,在小声地嘀咕说:“正话反话都是他们说了。反正钱是要的,帐是要结的,只有乡干部就不是人!”曾国超只当没听到的,也不搭讪。因为何启照还看到曾国超在,又问:“国超,你的话讲完没有?”曾国超便说:“没有说的了。”会开了是要兑现的,不是粉沫上的话,说了不算数的。秋征是硬指标,要结硬帐的,谁也逃不脱,这是当乡干部的最大压力。

县委、县政府为了配合秋征,又不闹出命案,在县直又抽调1000名干部,下到乡镇场,开展一百天的减负增收工作。被称之为“千人百日工作队”。县驻木舟乡的工作队长是县法院的副院长许守才,工作队员有县法院,县房产局,县畜牧局等单位共28人。具体是:驻乡政府2人,除了许守才,还有一名民庭的副庭长,是协助陪伴和服务许守才的,4个责任片和23个村各驻1人。连日来,秋高气爽,也不乏有些夏日的燥热。一晃,工作队员驻村已有20多个日子。曾国超坐着车门上标有“法院”二字的桑塔纳小车,尽地主之仪看望辛苦驻村的工作队员,也是陪着许守才他们到各村去了解驻队情况。他们准备用3天时间跑完各工作组。从了解工作队员是否驻村入户,吃住在农户,了解农村的民情,落实国家的减负政策,尤其是不能逼死人,死了人,各级谁也不好交帐的。他们的小车转到了桐梓湖村小学,驻村的是县房产局的评估股的一名股长,叫孙浩。孙浩正坐在自己的房里,由村长何银宽和两个老师陪着在聚精会神地打扑克牌“定七”。打牌赌钱是工作团纪律条款明文规定禁止的。当他听到有小车开进学校的声音,便敏感地向窗外望去,其他人也向窗外望去,见是一辆警车,一下惊呆了,有老师惊呼:“法院来人了。”孙浩惊慌失措地丢了牌,嘴里同时说:“工作队来人检查的,搞不成了!”他说着,又手忙脚乱地用丢在床上的报纸,将扑克牌包住塞到那叠着的被子里。何银贵等人赶忙出去迎接。

许守才,曾国超等人从小车里钻出来,学生们正在教室里上课。教学楼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和教师抑扬顿挫的授课声。许守才抬头望了下教学楼,曾国超对前来迎接招呼他们的笑着脸的何银贵,向许守才介绍说:“许院长,这是桐梓湖村的村长何银贵。”许守才这才迟迟地把像转向何银贵,很法官地说:“是村长。我们的工作队员呢,住在哪里!”何银贵笑着默认,又在曾国超的介绍下,喊了声:“许院长,稀客!”他接着说:“孙股长,就住在学校。”忙又解释说:“他一个人住到哪个农户家也不方便,学校有房子,又开着火,就住在学校里好。我也是正来看他的。”许守才还是审案的腔调说:“工作组住村,给你们增加麻烦,你们要多关心多配合。”何银贵谦虚地说:“我们是服从工作组的领导。总支里开过会的,要把工作组安排在干净一点,没有病人、家庭经济条件还可以的农户。孙组长住学校,各方面都符合总支的要求。”其实,这种安排都是凭乡里的意图安排下来的。曾国超只是在一旁当陪同,听着村里的人说情况,对安排不好的村,他自然要说上几句。许守才听着,满意地望了下曾国超。他们正要向孙浩的房子走去,孙浩微笑着迎了过来,并一一和来人握手招呼。随后引到自己的房间去。房间不大,就10来个平方,挨着食堂的柴草房。一张单人木床,一张小课桌就占去了一半的空间。然而,房中居然还挤了张小方桌,放在床面前,还有几把小竹椅。许守才他们落眼,心里就象亮壳灯明亮亮的。这里刚才发生过什么事,但他们都心照不喧,何银贵、孙浩等人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异常表情。曾国超在一旁提示说:“我们就在外面坐会。”许守才随后也出屋来。孙浩忙着把椅子端出来,放在门前的一棵大芙蓉树下。大家围坐着,树叶间透下的花太阳落在地上,落在他们的身上,千姿百态,别出一格。

孙浩又从房里去提出几瓶康师傅矿泉水,递给每人一瓶,又从伙房里端出长凳坐下。许守才俨然地问:“小孙是房产局的?”孙浩回答说:“是的。”接着,他转向曾国超,笑说:“曾书记,这几天您不在学校里,我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曾国超一笑说:“是吗!”许守才例行公事地问:“你吃饭呢?”孙浩说:“和曾书记一样,在学校搭伙。老师们的生活真朴素,上10个老师一天才10块钱的伙食费。米是各自背来的。我感谢何村长,村里给我夹了一袋米放在我房里。”许守才似笑非笑地说:“曾书记,你也是背来的。哈、哈!”曾国超也哈哈地笑了,但没有回话。何银贵在一旁说:“曾书记是一餐给学校二块钱。”谢松贤校长便插话说:“学校老师沾曾书记的光了。”许守才又严肃起来,问:“小孙,村里的情况都了解了,学校没有多收学生的钱吧。”孙浩也认真地回答说:“村里的情况我都抄了一本子。有曾书记在这里挂点,我的工作量轻多了。学校春季多收了每个学生几十块,秋季开学的时候都退了。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往刀刃上撞啊!”许守才趣味地说:“这么说,你回去的时候得请曾书记的客啰!”孙浩配合说:“一定一定!我还要请您许院长作陪呢!”许守才说:“我不能贪占曾书记的光!”他说得大家都哈哈地乐了,其实,细想这话还有深意呢。许守才再一抬头看见了树上开着大朵大朵鲜红的花,忙说;“小孙,你这是象孙悟空住进了花果山水帘洞了。这是什么花树?”谢松贤说:“是芙蓉树,73年从湖南的君山买来的,都二三十年了。”大家也有点艳羡起来。

他们正聊着,忽地一辆黑色的红旗牌小车驶进村小学。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小红旗,小红旗的前门被打开,走出了何启照,后门被打开,又走出了湛楚林。曾国超好象惊呼了一小声:“哎哟,何书记怎么到这里来了。”大家随地起身,向何启照迎去。曾国超,许守才先喊:“何书记!”并一一握手。何启照中等偏高的身材,在这村野更显得高大。他悦意地说:“你们都在这里。”曾国超、许守才又一一和湛楚林握手招呼。湛楚林大声悦耳地说:“我们一路跟踪追击,总算碰上了你们。”曾国超悛悛地邀坐,众星捧月般的,伴着何启照来到芙蓉树下,坐在了竹椅上,把殿部踏得鼓鼓的。只有何启照、湛楚林、曾国超、许守才和何银贵坐在这里,其他人知趣的自动离去。何启照注视着许守才,说:“你是许守才同志,法院的。”许守才陡然矮了半截地说:“是的。按照县委的安排,在曾书记的木舟乡驻工作队。”何启照居高临下地说:“工作队么,应该象这样,多在下面了解情况,解决实际问题。”他接着问:“你觉得木舟的工作象么样。”许守才汇报说:“木舟的工作在曾书记的领导下,总体不错,群众的对立情绪没有那么激烈。”曾国超见何启照把威严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就接话说:“木舟的情况并不能那么乐观。上次的秋征会上我没有具体汇报的,怕影响情绪。乡级亏空2000多万,是个无底洞,是引发各种矛盾的病根。今年该收的都收上来了,对县里的结帐是没有问题的,还可以上解80万。如果上解了,跟县里结了平衡帐,就是乡里的日子不好过。”何启照接话说:“不好过不要紧,勒紧裤带不就过去了。就这样过三五年的紧日子,大县的情况就可以大大地改观。听说明年要搞农村税费改革,还要更勒紧裤带过日子。今年,我们没有逼那么紧,8000万的农税下欠任务已经入库了90%。就是象你们艰难点的乡,今年也可以结帐。”他又转向许守才,欣喜地说:“今年,我要感谢全县的千人百日工作队。款子收上来了,又没有把矛盾激化,你们做了很仔细的工作嘛!”他又显出忧虑的目光,对大家说:“木舟是个倍受人关注的地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妄乎所已。矛盾随时会引暴的。”曾国超附和说:“您说得是。”接着,他特邀地说:“何书记,去乡政府吧。到乡政府,我把工作再详细地汇报。”何启照断然说:“不必了!我也跑了你的一些地方,看了,比听汇报更真切具体。我们直接回县去。”他说着,便毫不犹豫地起身,边向小车走去,边对相送的何银贵说:“桐梓湖这地方不错,水产品黄鳝有特色。要形成村级特色经济,在全县闯出一条路子来。”他说完,又一一和大家握手,又互致告别。他最后一个钻进小车,小车一溜烟地拖起长长的灰尾巴驶去,灰尘模糊了相送的人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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