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有个戏叫《入梦》的,你做的武指,我当时是男配啊。”张纯画笑嘻嘻地道,“你那时候是我的替身,咱们还一起喝大过呢。”
苏哲哪是不记得了,是这种事不好提,张纯画现在正当红,七年前合作过一部戏的武指凑上去说什么都是舔着脸攀交情,他万万没想到张纯画居然还记得,顿时有些惊喜:“哪能忘啊,这不是……人多眼杂。”
那句人红是非多就不必提了,大家都是圈里人,都懂。
“真没想到还能合作。”张纯画笑着说。
张纯画笑得很开心,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他的长相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瞳孔面积大,一笑起来再加上拍戏时的大聚光灯,反光面积大上镜效果极佳,只是没想到在这么黯淡的光线下居然还能笑出这样的效果。
苏哲当初见到张纯画真人时就有过感慨,这小子如果能红就好了,毕竟演技是真的灵气,但是红不红这种事要看运气,有时候一部不被看好的草台班子戏或者大佬的随意一瞥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单纯努力并不能代表什么。
现在出名了,看见有才华的人获得应有的回报是件快乐的事。
这种开心在想到怨念后瞬间消失了,苏哲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甚至不敢直视张纯画的脸,这种低落在看见旁白框后达到了顶点:苏哲从不知道有人曾思念他,不知道有人曾为他而努力,命运总是喜欢假装给出选择题,实际上所有答案都是扣分项。
这番话的意味实在太明显了,苏哲呆呆地看着旁白框许久,恨不得没看过才好。
“你受伤了早点休息,我就是来打个招呼。”张纯画很有分寸地结束了客套,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苏哲站在门口做了足有一分钟的雕塑,直到向北都发现了不对,他猛然转过身,停顿了一秒后无表情的脸猛然冲向北咧开了一个热烈的笑容,温柔地道:“向北……哥。”
向北:“……”
如果有尾巴,向北此时的尾巴肯定已经竖成一条警惕的直线了。
“那个怨念啊,吃完人有没有挽救的办法?”苏哲忍着内心想要逃走的冲动,努力摆出可爱的态度,“就是,被吃掉的人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向北一挑眉毛,战术后仰的同时嘴角疯狂上扬:“哦,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
“就是,觉得那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苏哲努力找着理由。
“我又不是和尚。”向北姿势悠闲了起来,“我也不认识刚才那个人啊。”
“但是那个人很红唉,你看,他还认识我,我如果真的救了他应该能给我们不少报酬。”苏哲还真找到一条逻辑上无懈可击的理由,“你也知道我刚分手,买房上车的首付又不够,如果这时候能够买个房子搬个家肯定能舒缓心情,是不是?再说了,让林安吃瘪你不也高兴吗?”
坐到床沿的向北突然看了过来,带着点怀疑问:“为什么你觉得让林安吃瘪我会高兴?”
“呃,我看你对他的态度似乎也不怎么样,大概你很烦他……吧?”苏哲赔着笑脸道,为差点儿说漏嘴而心惊肉跳。
向北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低头想了会儿,招了招手。
“向北哥有什么吩咐?”苏哲都在内心唾弃自己的狗腿,奈何形势比人强,他这时候份外希望挽救一些美好的东西,不管属于他还是属于别人,更何况这点儿美好还与他有关,“要我做什么吗?”
向北站起来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浴缸放水。
酒店的浴缸和水壶苏哲是从来不用的,无论多高级的酒店都不用,鬼知道以前的住客拿这两样东西干了什么,而且保洁是绝对不会仔细清洁的。
我操,这货不会是准备把我淹死在浴缸里吧?
苏哲怀疑了一会儿,暗中比较了一下彼此的体格,论身高他是比不过,但是论斗殴他绝对不带怕的,毕竟体育系毕业还当了武替,就算受着伤胜负也是□□开,他唯一怕的是言灵,不过,向北祭出言灵的话他还挣扎什么,根本没赢面啊!
想到这里,苏哲顿时就放松了,淡定地走进浴室。
向北拉出了浴缸上方的淋浴花洒,回头瞄了眼,道:“你还穿着衣服干什么?”
尽管知道向北这种反问式的讲话方式是迫不得已,苏哲还是觉得太有挑衅感,默默咽下了到嘴的反驳开始脱衣服,上半身光了后他看了看裤子,问:“还脱?”
“嗯。”向北点了点头,调试着水温。
行吧,我是基佬我怕谁?
苏哲瞬间脱了个精光,甩着鸡儿走到浴缸边,向北是坐在浴缸上的,一回头就正好对上他的腹部,眼睛一低就能正中靶心,辣眼睛得很。不出所料,他成功看见了旁白框徐徐展开:比较的结果令人失望。
等一下,令人失望是什么意思?谁失望?你还是我?等一下啊,这个话的主语很令人误会啊!有歧义!
苏哲脑中拼命思索着时,向北已经一拍他的腹肌,道:“你不坐吗?”
“浴缸冷啊,而且酒店的浴缸多脏啊,你也敢用?”苏哲觉得向北还挺讲究卫生的,在家里还发现向北用牙线来着,林安的卫生习惯可糟糕了,曾经还以臭脚丫子为荣,被人唾弃的经典型“直男”。
“你坐在浴缸边,我这不是铺了毛巾吗?”向北终于不耐烦了,直接说了命令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