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算啥,我刚瞧见福叔的船,是我的两倍咧。”
福叔是秋婶男人,听到自家男人打的鱼是楚贵两倍,她那心里偷着乐啊,嘴上却嗔怪起阿贵:“你小子嘴甜,就会哄婶子高兴,我那老不死的,一把烂骨头,哪比得上你们年轻后生仔,别提个空篓子回家,我就拜大佛了。”
“婶子谦虚了。”
“哪有哪有。”
“婶子先忙,孩子饿的快,我先归家了。”楚贵也不多说,咧嘴笑笑。
“要的要的!回头家里坐!”
秋婶嘴上说要的,脚却没有动,一双精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渔,就像看着一篓子鱼,怪瘆人的,楚贵有点不安,又摸不出她是何意图,忙唤闺女家去。
秋婶却笑嘻嘻地拉住楚渔:“喵喵,船上好玩不?”
“关你啥事。”楚渔不高兴地甩开她的手,这老太婆一年就到头都不洗澡,臭烘烘的。
“喵喵,怎么跟奶奶说话的呢?”楚贵忙训斥楚渔。
秋婶也不恼,脸上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喵喵呀,你这丫头好福气,遇着个有钱有势的小夫婿,以后享不尽的福。”
竟然拿三岁的女娃娃开玩笑,楚贵很不高兴:“秋婶,我家喵喵才三岁,这玩笑下回可莫要再开。”
楚贵面色有些冷,秋婶却丝毫没看出来,犹自沾沾自喜,道:“我可没开玩笑。全村都知道喵喵找了个有钱有势的小夫婿,听说那牛头寨里藏着金山银山,你们家几辈子都用不完,这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气么。”
“小夫婿?”楚渔还在琢磨小夫婿是个啥?好不好吃?
楚贵一听牛头寨,心想难不成土匪进村了?心中隐隐不安起来,笑容也有些僵硬,随便找了句话打发秋婶:“我家喵喵还小,秋婶这话可不能乱说。”
没等秋婶接话,又快速唤上楚渔:“喵喵跟奶奶说再会。”
喵喵嘴一嘟,直接当做没听见,一蹦一跳往家跑去了,楚贵大步跟上。
秋婶瞧着楚贵父女二人的背影,脸越来越黑,待他们走远,哼了声,讽道:“都不知哪来的野种,这傻大个当个宝。小野种,迟早被土匪煮了吃,让看你还能嘚瑟多久。”
饭点刚过,下地的人多了些,秋婶逮着几个长舌妇,这舌根嚼得嘎嘎响。
楚渔跑过几条田埂,气喘吁吁地抱着梧桐树歇息,楚贵跟上来,就见自家门前的那条山路上满满都是人,清一色的绿色衣裤,清一色的绿色纶巾。
糟糕,媳妇一个人在家,别被欺负了。
“闺女,快走。”
楚贵一把将楚渔扛在肩头,大步往家去。
那头的小土匪看见楚贵肩头的小不点,一个接一个喊起来。
“寨主,少夫人和老爷回来了。”
“少夫人好,老爷好,少夫人辛苦了,老爷辛苦了。”
土匪伸手要接楚贵手中的大木桶,被楚贵瞪回去了,又想来解楚贵背上的鱼篓子,又被楚贵吼了回去。
这新老爷不好惹呀,土匪们挨了怼也不恼,依旧笑哈哈地簇拥着楚贵父女进院子,楚渔见着土匪就来劲,小短腿蹬来蹬去,而楚贵全程猪肝色的脸。
推开篱笆门,张小马一个健步,蹿到楚贵跟前,楚贵魂儿都差点被吓跑。而下一幕发生的事,直接让楚贵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