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良久之后众人听到玄梓君的声音,这才有人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回头瞟了一眼,才发现玄梓君同林紫曦早就不见了踪影。
&ldo;回去就把这些人的眼睛全都挖出来!&rdo;玄梓君此时坐在马车之中,朝着林府而去,虽然最后生气着却还不让紧了紧林紫曦身上裹着的毯子,贴心的地上了一杯热茶,&ldo;这里没有姜茶备着,你暂且喝些热茶暖暖。&rdo;
&ldo;还是快些派人打听大哥同灵雀公主的下落吧,&rdo;林紫曦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放下了手中的热茶,没有半点心思。
&ldo;先把茶喝了,&rdo;玄梓君取过放在小几上的茶杯,送到林紫曦的嘴边,看着林紫曦喝了下去,这才摸着她的头发道,&ldo;方才月落已经送来消息了,益博兄和灵雀已经被送回林府了,受了些伤幸而没有性命之虞。&rdo;
听到这话,林紫曦这才安心下来,红着脸抢过玄梓君手中的茶杯,&ldo;我自己会喝,又不是小孩子。&rdo;
马车辘辘的行驶在夜晚的路上,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很快便到了林府,林紫曦换完了衣服,走进朝阳院,韩氏已经到了。
&ldo;紫曦,&rdo;北溟灵雀躺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看着林紫曦,弱弱的唤了一声。
林紫曦垂头看见她双手手臂上包得厚厚纱布,皱紧了眉头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赛神医,&ldo;神医,公主伤了可重?&rdo;
&ldo;没什么大事,只是恐怕到了成亲那日还不能全好,&rdo;赛神医叹了一声,这个时候申太医从里屋走了出来,望了一眼林紫曦叹了口气,跟着出来的韩氏不停地抹着眼泪。
&ldo;大哥!&rdo;林紫曦望着两人这样,忙掀了帘子冲了进去,随即北溟灵雀也跟了进来,只见林益博躺在床上,身上包着白布,几乎没有裸露的地方,幸好脸上只是有些刀伤,并无大碍。
&ldo;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益博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水下的那些杀手伤成这样子的!&rdo;北溟灵雀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臂,扑倒在床边大哭起来。
林紫曦缓缓地走到床边,望着林益博身上的白布再一次沁出血来,回头望着申太医,哑声问道,&ldo;申太医可还治得好?&rdo;
&ldo;能治,只是这一两年之内恐怕都要在家中歇养着,军中的职务恐怕…&rdo;申太医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下去。
林紫曦强忍出一抹微笑,回头拍了拍北溟灵雀的肩膀,&ldo;只要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好。&rdo;
可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解除了职务一两年后若是回到了军中便又要从底层做起了,而那个时候林益博差不多都已是而立之年了,要在平步青云恐怕很难。
&ldo;你们莫要伤心,其实我在家里头了反倒是能多陪陪公主,琴瑟和谐倒也是好事,&rdo;林益博望见众人面有戚色,连忙开口牵扯出一丝微笑。
林紫曦望着林益博眼中的失落,回头吩咐道,&ldo;芝兰,玉树,将娘亲扶回锦绣园去,再派人去十三王府亲六小姐回来,&rdo;随后便上前谢过了赛神医和申太医,命下人送两人暂且回西平王府去。
&ldo;灵雀公主,这几日我大哥就麻烦你照顾了,&rdo;林紫曦望着身上同样有伤的北溟灵雀,想着若是她能够多在大哥的身边陪着他,照顾他,恐怕林益博会好受很多。
北溟灵雀满是泪痕的小脸转了过来,对着林紫曦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刚刚听到了消息从宫中赶了出来的路嬷嬷,&ldo;路嬷嬷回宫去告知皇后娘年一声,说是本公主这几日都住在林府了,还望她莫要担心。&rdo;
&ldo;奴婢遵命,&rdo;路嬷嬷望了一眼伤得极重的林益博,没有在说些什么,转身便退下了。
林紫曦上前替着林益博掖了掖被子,随后便轻声说道,&ldo;哥哥放心,这个仇,紫曦必定要向那些人一样一样的讨回来。&rdo;
&ldo;曦儿,莫要做傻事伤了自己,&rdo;林益博看进林紫曦的眼睛里,似乎是看到了那彻骨的仇恨,叹了口气,拽了拽林紫曦的衣袖,轻声劝道。
然而林紫曦只是温柔的掰开了林益博拽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带着从所未有的坚定,&ldo;哥哥放心,紫曦从来就不做傻事。&rdo;
说完这些,便转身离开了里屋。
林益博知道林紫曦的脾气,一旦是决定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的,求救的望了一眼玄梓君,玄梓君点了点头,&ldo;放心,有本王在天下没有人能上了她一根头发。&rdo;
&ldo;小妹鲁莽,劳烦静王了,&rdo;林益博好像是累了,说完了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玄梓君跟着林紫曦的脚步离开了朝阳院,此时的林紫曦很少有这样的不冷静,双眸之中满是仇恨,似乎又回到了母亲兄长被杀的那一日!
&ldo;没想到我到底还是连累了自己的家人,&rdo;林紫曦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疲累和懊悔。
玄梓君看着自己的宝贝这样,心中一痛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轻吻着她的眼睛,轻声道,&ldo;恐怕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是没有你,益博兄也难逃他们的毒手,说不定这一次反倒是你救了他。&rdo;
林紫曦抬头望着玄梓君,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前一世大哥出事的时候似乎也是在这几日,只是比这几日要迟一些,难道?
&ldo;再过几日就是麒麟将军的比赛,恐怕这一回有人想要夺了这个名号,&rdo;玄梓君冷笑一声,望向了远方,那眸光似乎是要透过厚重的围墙飘向很远的地方。
&ldo;你是说?&rdo;林紫曦抿着唇,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恐怕当年就是王子宪想要自己的弟弟当上这麒麟将军,才会对林益博痛下杀手的,可是到了如今,王家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一回又会是谁呢?
玄子君叹了口气,拖住了林紫曦的下巴,凑上去深深一吻,随即道,&ldo;恐怕韩家的五位公子也都要深受其害了。&rdo;
林紫曦深眸幽暗,算着日子的确,当年韩氏一门族灭之时,也就是离着这麒麟将军比赛一两月的功夫,想来是有人为了名利权势而丧心病狂了。
这麒麟将军被誉为幽篁第一猛将,若是能坐上这个位置,恐怕来日必能封侯拜相,所得到的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因此很多人抢破了头也想要参见,甚至不惜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ldo;在想些什么?&rdo;玄梓君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让林紫曦坐在自己的腿上,刮着她的鼻子笑道,&ldo;放心,如今皇上可离不开韩氏一族,至于你那五个表哥各有神通,怕什么?&rdo;
&ldo;你说谁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这儿麒麟将军的位置?&rdo;林紫曦眯着眼睛,回头望着抱着自己的玄梓君,漠漠一笑。
玄梓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道,&ldo;无论是谁,反正不过是个虚名,只要不是到了不该到的人的手上,便无事了。&rdo;
夜悄然,黑魆魆的西平王府地牢之中只有一盏阴幽的油灯,明明灭灭的亮着,悄怆幽邃的地牢就好像是一只吞噬光明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所有亮的东西都吞进了肚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