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田狼怒喝一声,也不多想,手就抵在了剑口上,鲜血随着锋利的剑刃淌了下来。“你。”田余风十分生气,手出如风,‘啪’的一声脆响,独孤玉香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个巴掌印。“你敢打我?”独孤玉香见剑被挡了下来,而田余风又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状若疯狂的喊道:“你竟然为了她你打我?”
“独孤姑娘,请你自重。”田余风沉声道,不过他心里却有点后悔,但看见蓝兰儿吓得不轻,只得这么做了。“兰儿,此处不留人,我们走吧。”蓝兰儿看向田狼的手,道:“田狼大哥,你的手,快包扎一下吧。”田狼悍声道:“只是皮肉之伤,不要紧,走,我送你们出去。”
“田余风,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我不杀她了,我再也不杀蓝姑娘了。”独孤玉香十分恐慌,急忙将剑丢在地上,哀求道。田狼厉声道:“不要理她,我们走吧。”田余风终究有些心软了,举棋不定,其实现在他们就是走了也并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自己对独孤败天的委托如何交代,照顾独孤玉香,现在独孤朗健在人世,哪里还由得他照顾。独孤玉香哭喊道:“你不要走,不是答应爷爷了吗?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蓝兰儿见她哭得十分可怜,心肠也软了,但心中又十分纠结,她现在所想的就是和田余风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回东大陆。
“田余风,你要走等到明珠大会后再走行吗?我去叫人设宴,款待你们,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上吧,等到明日大会结束,你们再离开,行吗?”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田狼暗叹一口气,这个事只能由他们自己决定,看了一眼三人,田狼摇着头往后堂走去。
“风哥哥,独孤姑娘这么求你,你就答应她吧,我想独孤姑娘刚才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蓝兰儿道,其实她看得出来田余风有心事,一直犹犹豫豫,加上田余风从来就是这么个性格,她不愿意让他进退两难,再加上对明日的明珠大会十分好奇,于是便道。“对,对,我只是跟蓝妹妹开了个玩笑。”独孤玉香突然破涕为笑惊喜道。田余风神色丝毫不肯放松,看了看心善的蓝兰儿,他也知道对方至少让自己有个台阶下,只得道:“那就多多麻烦独孤姑娘了。”
“好,我去给你们安排客房,让你们住一晚上。”独孤玉香笑道。说着,就拉住蓝兰儿的手,有说有笑的出了满是狼藉的厅堂,往另一处走去。田余风叹了口气,只得跟上,他不敢确定独孤玉香是否要对蓝兰儿不利,这个女人的心思他实在看不透。其实田余风也看得出来她率真的一面,与蓝兰儿倒有些相像,不同的是,蓝兰儿心地十分善良,而独孤玉香在这方面却十分怪癖,动不动就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喊打喊杀,出手绝不留情,刚才的那一剑若不是田狼挡住,蓝兰儿必定会中剑,一剑刺入心口,岂有活存之理。不经意间,田余风对她的防备又多了一些。
……
独孤玉香的确为两人安排了上好的房子,但她刻意将两人安排的很远,田余风一直陪着蓝兰儿,无它,他只是防着独孤玉香,不过对于她直来直去的性格倒觉得有些欣赏,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些心机深重的人。在岛上,他也想过,当初林可欣的死的确是司空星下手没错,但整件事情都是重破天的谋划,他打不过司空星,所以创造八玄天阵,林可欣包括剑长明及风雷水火四人都只是重破天斗司空星的棋子,不管初衷如何,始终重破天才是北谷山会的筹划人,他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
蓝兰儿想着今天的事情,十分烦心,问田余风道:“风哥哥,你如今被那独孤姑娘缠住,这里又是她家,到时候她对我们不利,那可怎么办?”田余风道:“不会的,独孤姑娘虽然性情与我们有些不同,但她性格直率,应该不会做此卑劣之事。”蓝兰儿摇摇头,道:“我看她今天似乎真的要杀我一般。”田余风笑道:“当初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也要杀我,但是没有得手,后来,她就再也没和我动过手,后来还救过我一命。”
“那她又如何会喜欢你呢?你虽然相貌过得去,但胆子很小,又不会哄人,虽然武功过得去,但我看这庄子武功高强之人不在少数,深不可测,她怎么会看上你了呢?”蓝兰儿笑着问道。田余风无奈,道:“兰儿,你又来揭我的短,我虽然惜命,但这也不算胆小吧,为了我在乎的人,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想让我白白送命,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蓝兰儿点点头,当初田余风和法子通手下人拼命时田狼已经悄悄告诉她了,她现在十分恼法子通,每每见面必定叫骂,而法子通却叫田狼看着自己,不多做理睬。
“嘻嘻。”蓝兰儿娇笑道:‘你倒是说说,她是怎么看上你的,怎么会和我一样不长眼睛?”田余风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只是玩笑话了,蓝兰儿待自己比她待她自己都好,怎么会这么贬低自己,于是笑道:“当日我在聚海阁受伤,后来,逃进一座庙中,唤作摩顶庙,后来……”田余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后来呢?你逃走后,为什么又会遇见她?”
“也是奇妙,不知为何,她竟然跟着我一路而来,当日法先生设计于我,我陷入重围,得到田狼大哥的暗中救助,后来她又带我出了围阵,这才让我得以脱险。不过后来我才听她说,说”说到此处,田余风有些犹豫。“说什么呀,你快说啊。”田余风笑着摇摇头,道:“我说了你可不许发脾气啊。”
“好,不发不发,我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吗?”蓝兰儿道。
“唉,她说我是除了他父亲和四位师父之外第一个见她真容的男子,她曾经发过誓,不杀了这个人就要嫁给这个人,而她们摩顶庙做事风格就是第一次没杀掉这个人,便不会再动手,所以,她就这样缠上我了,你说她是不是蛮不讲理?”
蓝兰儿突然皱着眉头,哼道:“我看倒是你有些不对劲,你非要掀她面纱,才招致今日的麻烦。既然她都这样发誓了,必定也是将自己的名节赌在了上面,再说独孤姑娘这么漂亮,难道你心里不喜欢吗?”田余风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撒谎,如果说不喜欢那是假的,独孤姑娘除了性子急躁,倒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哦?那你喜欢她什么?”蓝兰儿似乎一点都不生气,问道。田余风神色奇怪的道:“难道你不生气吗?”蓝兰儿眼神幽怨地看着田余风,道:“生气有什么用,你爱喜欢谁喜欢谁,我现在不在乎了,不过,反正我是赖定你一辈子了,至于别人怎么看,我可不管呢。”
“我喜欢她呀,她性格直率,和你一样,从来都是有话说话,不喜欢隐瞒什么;还有啊,她敢爱敢恨,好像也和你一样;再是她长得漂亮,和你还是一样;还有呢,她不喜欢隐藏自己的心事,不像你一样,默默在后面支持别人,这点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同时也是喜欢你的原因。”说到此处,蓝兰儿沉默不语,眼中泪水直打转。田余风连忙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笑着安慰道:“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哭啊,原来和我斗嘴的兰儿可不见了啊。”
“噗嗤……”蓝兰儿破涕为笑,撅着嘴道:“难道你就这么喜欢我和你斗嘴吗?”田余风点点头,道:“我倒是怀念当初才见面时互相的看不惯,那时的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爱什么?恨什么?”突然,门被推开了,独孤玉香笑着走了进来。
“独孤姑娘,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还有,你怎么偷听我们俩说话呢?”田余风有些不悦。
“哈哈,你们说悄悄话也小点声,我就住在隔壁,刚想休息就被你们吵醒了,你说我该不该来问问你们是否能小声点?”独孤玉香表情淡定无比,田余风看她如此,倒有些不习惯。
蓝兰儿瞪了田余风一眼,笑问道:“独孤姐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独孤玉香神色稍微缓和下来,刚才两人聊了一阵,她突然发现自己与蓝兰儿竟然十分投机,所以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爹爹专门设宴款待法叔叔,也叫我让你们也去。”蓝兰儿突然轻声一笑,田余风看去,不知她笑些什么,只道:“多谢相告,我们一会儿便去。”独孤玉香见蓝兰儿笑了,突然想起自己说话的漏洞,也笑了起来,两人互相一对望,而田余风却浑然不知,笑得更厉害了。
“你们到底笑些什么啊?”田余风十分不解。蓝兰儿也不点破,免得田余风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便道:“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既然人家邀请我们,怎么能够故意推迟呢,这是人家的待客之道,我们也不应该懈怠。”
“走,咱们别理他了,她爱来不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两位朋友。”独孤玉香寡了田余风一眼,一把又抓住蓝兰儿向外面走去,田余风还是不解,挠挠脑袋,自语道:“奇怪,当真奇怪,她们俩何时又像是姐妹一般的人了,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不做多想,便跟上了两人,这独孤府内设计有些奇妙,如果不跟上,他恐怕会迷路。
独孤玉香轻车熟路地歪歪拐拐的走了一大通,她边走边和蓝兰儿有说有笑,田余风却听不到,两人似乎相谈甚欢,但时刻注意拐弯的方向与周围的物事,这里很多房间,曲曲折折,大多是没人的空房。
按照田余风的估计,大约拐了十七个弯时,再往右一拐,突然间,暗色突然明亮了起来,前面是一间大房子,装修十分简洁,但又不失气派,里面灯火通明,独孤朗和法子通及田狼及天地玄黄四人早就在里面,另外还有一人,是一老者,独孤朗和法子通对他都十分恭敬,田狼孤立在法子通后面,神情严肃,一丝不苟,还有两个彩衣小仆,在一旁为众人斟酒。他们一张桌子上早就推杯换盏起来,再往后面穿过回廊,有一屏风,另外设有一席,早有两人坐在席上,一男一女,却没有动筷子,似乎在等独孤玉香。
这两人,都是独孤玉香的好友,男子名叫苏起,长脸,面上无须,虽然不是很英俊,但别有一番从容气度,一身打扮,十分讲究,衣袂翩翩。那女子名叫张独秀,脸上表情十分温和,身着粉红色长裙,古色古香,风情动人。
不久,听到一阵莺声笑语,独孤玉香带着蓝兰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