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人,让自己这五年来想了一遍又一遍。
“真的是他,真好,我终于可以不用日日夜夜都想着他了。”
夫诸说完,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妖丹掏了出来。他明明疼得都汗湿了鬓发,惨白的唇含着鲜血依旧在笑。
这场景看得让人心痛,叶君晰忍不住捏紧了袖口,毕彦隔着衣料包住他的手腕,他疑惑的回头,只见毕彦打了个响指,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眉心,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打在那渐渐融入司马永逸身体里的白色妖丹之上。
这是上溯之术,打在内丹或妖丹之上,可以看清主人封存的过往。
夫诸变成了一只小白鹿,蜷缩在地上。他尘封的回忆在叶君晰的面前播放……
他是一只淘气的白鹿,跑到仙界里装扮成女孩子,被糊里糊涂的齐掌门收做徒弟,成了司马永逸的小师妹。缘分让他们形影不离,白鹿夫诸以为他们二人已是风情月思。便告诉了司马永逸自己的真实身份。
得知真相的司马永逸虽然没有将他鹿妖的身份泄露出去,却渐渐对他冷落起来。
夫诸找了他一次有一次,司马永逸却总躲着他。
直到他得知了司马永逸与曲家姑娘定亲的消息。
夫诸私下将曲家姑娘掳走,只为再见司马永逸一面。可见两人相见,司马永逸却只在乎他手上的曲家姑娘。
夫诸收紧了银丝,对着司马永逸怒吼:“你骗人!你明明说要娶我的!怎么,我现在是男孩子,你就不喜欢了是吗?”
站在他面前的司马永逸默默的摇头,语气冷若冰霜:“这和你是男是女没有关系,你是妖,我司马家不可能娶一个妖。”
夫诸握紧了小拳头,愤怒地说:“妖怎么了?妖也是好妖啊!我何曾害过你们吗?”
“抱歉。”
“我不要你抱歉,我要你娶我!”
夫诸气得直跺脚,指着身后昏睡的曲家姑娘威胁道:“你不娶我,我就把这小妮子的肚子顶烂!”
神情冷漠的司马永逸向前一步,微微颔首,凝着少年,眼中写满了警告:“夫诸,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便再也保不住你,届时捉拿妖兽,我会亲自取你的妖丹示众。”
夫诸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深爱的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死命地咬住嘴唇,不让它发抖,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可怜的小鹿抹掉眼泪,朝着对面嘶吼;“司马永逸!你混蛋!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夫诸咽下一口泪,从怀里掏出两个白色瓷瓶,朝着司马永逸狠狠地扔了过去。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撤掉了捆绑在曲姑娘身上的银梦网。
盈满了泪花的眼眸,还有那捏住瓷瓶颤抖的手,都是对面前之人的无声控诉。小鹿在等那个人说些什么,可他并没有。
于是他转过身,抱住自己颤抖的背影,闭上眼睛一口饮下,瓷瓶砸在地上,发出凄惨的鸣叫,眼前的白发少年已经变成了千年白鹿,它踏着白云离去。
给司马永逸留下了最后的话:“这瓶留给你,我喝了这孟婆水,就再也不是你司马永逸的小鹿。这破仙界,我夫诸再也不来了!”
……
“这,这,这!”
最先惊讶出声的是司马永和,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居然会和一个鹿妖厮混在一起,还为此退了曲家的婚事。所以大哥五年前受伤,也是和这个鹿妖有关吗?!
是了,一定是这样。那白色妖丹里凝结的血珠应该是大哥的心头血,而他一身的上也是从白鹿身上换来的。
他们司马家可是与妖界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哥没有杀了鹿妖已是仁慈,居然还要为此送命。
简直是不可理喻!
司马永和伸手就要去拧白鹿的脖子,却被叶君晰拦住,他冲着司马永和摇了摇头:“司马先生,它救你大哥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现在更应该兑现司马家的诺言,将辟心鬼草给我。而不是在这,徒增杀孽。”
司马永和看了一眼叶君晰,扬起一个不算坦然的笑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毕彦警惕地跟在后面,直至司马永和从密室中取出辟心鬼草将它交给叶君晰,才稍稍将眼神挪开。
两人拿着辟心鬼草准备离开,可走到密室的石门前,司马永和却没有将石门打开。
叶君晰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司马永和说道:“不知司马先生还有何事?”
司马永和之心昭然若揭,他咳嗽了一声,掩饰道:“君晰,你知道龙阳剑派在找你吗?”
叶君晰心中一颤,他大约明白了司马永和的意思,按下毕彦就要扬起施法的手,说道:“我会速速离开这里。你就当我从未来过这里。”
“君晰,我是相信你的。乐沅荀一定不是你杀的,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一定有你的苦衷。但未必人人都这样想,你在悬赏令上价值千万颗上品灵石,总有些人会为了灵石将你捉回去。你不如就留在我府上,待我替你查明真相之后,你再出去也不迟。”
司马永和看似说得入情入理,却是要将叶君晰软禁在密室之中。叶君晰轻笑一声,转身对着司马永和抱拳行了一礼,淡淡地说:“多谢司马先生的好意。我叶君晰行得正,坐得端。乐师妹是郑秉一一剑刺伤的,等我救回她,自然有真相大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