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换他,求求你……”
她喉中溢出剧痛难忍的呜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困惑,绝望,无助,痛苦,拧成一股绳索,缠上脖颈,带来窒息。
昏暗的仙庙里,奄奄一息的女人为了她的爱人,向死去千年的神明哀求祈祷。
眼泪像是星河,从受伤紧闭的眼中涌出。随着她的动作,有些溅在黄鼠狼的皮毛上,形成微小的湖泊。
神没有回应。
叶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事实上,她能撑两个小时的路途到这里,都是凭着一股执念。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终于看清了他。
“鼠狼子?”
她含了泪唤了一声,可他安静地躺在她怀里,没一点回应。
她呜咽了一会,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刀,瞄着他前爪子,作势要切开剥皮。
可黄羲泽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嗖地蹦起来,瞪着两个小豆眼怒斥:“呔!我就知道你这娘们没安好心!”
他静静地躺在叶楹怀里,叶楹眼泪朦胧地看着他。
好几次叶楹都觉得他动了,可每次都发现,是风吹动皮毛造成的错觉。
叶楹托起他的身子,又唤:“黄羲泽。”
黄羲泽的皮毛冰凉顺滑,软绵绵的身子水一般在指缝溜走。
叶楹无声地抽泣,把脸埋在他柔软的皮毛里。
他真的死了。
现实中,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在梦里,她终于承认了。
叶楹抽噎着挖了个坑,又怕不够深,下雨被泡了,或是被别的什么动物刨出来吃,便一直挖一直挖,直挖的十指麻木失去知觉,才非常小心地将他放在坑底。
又怕土脏污了他,费力地将套在外面的外套脱下来,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才一把一把重新填土。
等坑填好了,太阳都偏西了。
叶楹站在鼠狼子坟前,从不远处薅了个瘦不拉几的小花苗,移植在坟上。
最后一捧土盖住花苗的根时,叶楹低声说:“我以后来看你。”
风呼啸,鬼吼鬼叫的,像鼠狼子嫌弃的声音。
叶楹静静站着,垂头看那花在风中摇摆——它病恹恹的,倒像是安静下来的鼠狼子。
“走了。”
叶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夕照似血,涂满群山。
叶楹睁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灰翳,仍然看不清东西。一只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指尖微凉,伴随一道声音:“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