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墨吃了一惊,心里叫苦连天,掌风都贴至胸口,才无奈松手,身子在空中一转,险险避开。
可怜晓儿没了支撑,整个身子又直直下落,闭着眼再不敢睁开,痛呼一声跌在地上。
“死李夜墨,臭李夜墨!看我掉下来也不救的……”
钟晓坐在地上,一边用衣袖盖住涨红的脸,一边胡乱拨弄周围的碎枝乱叶,嘴里不住数落。
李夜墨轻轻落地,听到晓儿自言自语的埋怨,走到她身边,要拉她起来,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好不好?”
“呵,你哪里有错,都是我错了。”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躲……那两掌。”
李夜墨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笑道:“我如果不躲第一掌,晓儿就不会从树上掉下来,我如果不躲第二掌,就不会摔痛晓儿的屁股。”
钟晓听李夜墨调笑自己,也还佯装听不懂的样子,杏眼圆睁,冲李夜墨嘟囔道:“知道就好!知道了还不拉我起来。”
李夜墨赶紧伸手,奈何钟晓低着头又不睬他了,仿佛刚刚催促的人不是她。
“晓儿别生气嘛,我保证下次不再躲了……嘿嘿,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晓儿俏脸一扬,“离得这么远,你分明是不想拉我的。”
李夜墨苦笑摇头,又把手伸近了些,“好好好,晓儿,那这样总可以了吧。”
晓儿见李夜墨把手都伸到了面前,这才抓着他的小臂,可身子还未站直,又一记“峰起岩渊”直冲向李夜墨腰间。
李夜墨身子本微微前倾,胳膊更抓在钟晓手里,却只见李夜墨前脚往后一探,身子骤然转起,当真如传闻里的绰号“飞蒲草”一般,无风自动,两脚如同生根,两手伸直,身体陀螺似得扭向另一边,好不神奇!
晓儿可惨了,还没站起来就突起一掌发难,李夜墨身子转动,把手挣了出去,她力发难收,又“哎呦”一声跌坐回地上。
钟晓耳根羞得通红,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腿间,闷声道:“哼,还说不会有下次,这就又把我摔了,坏蛋,混蛋,乌龟臭鸡蛋!”
李夜墨挠挠头,略显尴尬道:“晓儿,你若能下手轻上几分,受些伤我也不躲了,晓儿你高兴,我也跟着高兴。可钟女侠武艺高强,臭李夜墨怕是叫你一掌拍死了。要不,你轻些来,我让你打一掌解气如何?”说着,当真闭上眼,负手站在那。
钟晓搓了搓手掌,心中已经有些懊恼,抬头看到李夜墨一脸认真,傻愣愣站在她面前,小女儿心里又欢喜起来。
“那……那我先向你道歉,我不该下手太重,还好你躲开了。”
钟晓笑道:“要说打,你是真该打,好话,坏话,笑话,谎话,能说的话这么多,你非说一句不该说的,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打!我爹以后也是你爹,若叫他知道你说他又楞又丑,他脾气不好,非一掌拍死你……”
钟晓忽然意识到说钟难以后是李夜墨的爹,岂不是说自己要嫁给这个臭家伙,自觉羞耻,声音越来越小。
李夜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爹?钟老镖头怎么成了我爹?我又不曾说过要娶他的女儿……”
两人正在树下相互调笑,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钟晓的名字,仔细分辨,正是钟难寻晓儿来了。
“晓儿,你在哪……晓儿,你若在就快出来……”
钟难向来不喜欢李夜墨这种以轻功在闻名的人物,钟晓听着声音近了,刚想叫李夜墨赶快回避,却发现哪里还有李夜墨的影子,无声无息就已无踪无影。
钟晓小声骂了李夜墨两句,赶忙起身寻父亲去了。
树林里,一个身材魁梧,如同山岳的汉子,虎目圆睁,头发不结辫,胡乱披在后面,用一根深黄发带一箍了事,络腮胡直扎到耳际,正是钟难了。
见晓儿蹦蹦跳跳从树林里出来,钟难终于放下心来,可却板着脸扭头走在钟晓前面,晓儿连叫了好几声“爹”也不应她。
钟难年轻时也是一个少年英雄,使得一手硬功夫,大开山掌力压群雄,十七八岁在江湖游历时遇到了钟晓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