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前那位呢?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
“结不了婚,就分手了,总不能拖着耗着,对谁都不好。”
“淑曼,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许青梅捏了捏宋淑曼的手掌,“我知道,你决定好的事,肯定是思虑周全过了的。季扬青人也算好,你要是嫁他,我心里也放心。”
“他要是敢欺负你,你一定要来跟我讲,我和江黎替你出头。”
“好啦,他要是敢欺负我,我一定第一时间跑来找你告状,行不行?”
“没想过会出这么一茬子事,苦了你了。”
宋淑曼靠在许青梅的肩头,“有什么苦不苦的,这世上比我苦的人多了去了。”
“日子,过了就好了。”
回家后,宋淑曼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摆放着那张空白的喜帖,这辈子同她没可能,早该断了念想。
与周汝在一起的时光,她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是宋淑曼这个名字下的。同季扬青定了婚约之后,好像就不是了,就叫父亲和青梅想单独和自己讲话这样小的事情,却都要过问季扬青了。在季扬青身边时,她不是她,只是冠着夫姓的准季太太。
她想她是自私的,自私地贪恋与周汝在一起时这样自由的时光,自私地想摆脱一切加以姓名的前缀,宋家千金也好,季家未来的少奶奶也罢。
只有在周汝面前,她只是宋淑曼。
宋淑曼拿起桌面上的钢笔,笔尖在纸面上停顿,实在没有勇气写下周汝二字,最后写下的,不过“陈宁书”三字。
请帖是宋淑曼偷偷拿去邮局寄去的,怕遇上周汝,也不知道该同她说什么,又能说什么,还不如不见面,省去那些琐恼。
陈宁书收到那封放着喜帖的信封后,一路小跑着到周汝房门前,叩门,再叩。周汝的眉毛画到一半,“什么事这么急,害得我眉毛都画歪了。”
“你看我拿到了什么?”陈宁书从身后拿出那张大红喜帖,举在宋淑曼面前,“优等学生的喜帖,都要结婚了啊。”
周汝心里乱得很,那红色太显眼,刺得她眼睛疼,心里也疼。
“宁书,我还要画眉。”说罢,周汝就想关上门去,不想再去看那张喜帖。
陈宁书抵着门,不让周汝关上,“画眉哪有这个重要?喜帖你不要了啊?”
“宁书,你让我一个人静会儿吧。”
陈宁书没走,沈桃倒是来了,她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从哪句对话就开始听的。
“你不去看看吗?当初不是说知道没结果也愿意和她走这一段路吗,如今路到尽头了,你也去看看那尽头长什么样,记心里,免得再走。”
沈桃故意使劲地往她伤口许青梅上撒盐,周汝回她:“你一直不喜欢淑曼,是怕她的出现代替周青的位置吧。”
“呸,她也配和周青相提并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我有什么好担心这个的。”
“说实话,周青当年的死,我心里怨过你,要是没有你,她现在肯定还笑嘻嘻得抱着她那把破琵琶,从早上弹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