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藏着几分茫然,这几块地她没来转过,所以不知道当初的出苗状况,那次大风后,她只听姜峰和瓦尔斯江说过一些地里的情况,其实大多数地方她都没去过。
偶尔过来,也是在地头张望几眼,而且瓦尔斯江带她去的只有那么几个区域,看的都是长势不错的蓖麻,没有说一亩一亩光秃秃的。
她以为,一千亩地都像那样,虽然有没出苗的地方,但大部分区域都是长着蓖麻的。
可现在,入目的是一亩地里几棵十几棵蓖麻,多了的是一片,或者几行蓖麻,中间断断续续有没出苗的地方,又或者长的很矮,根本不能结种。
像被什么给啃秃了,剩下寥寥几棵可怜的长在那里。
瓦尔斯江说:“老板,这些盐碱太重了,也有的地方长得很好。”
“是吗。”
瓦尔斯江没再说话。
乔知眠吹了好久的风,慢慢摘下手套,走上田埂。
“老板,你回去吗?”
这一天,乔知眠什么都没做,走了很多路,一亩亩地看,一条条田埂走,鞋子被土淹没,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心脏是往下坠的,沉的厉害。
久违的酸胀情绪涌上来,像黑色的潮水漫无边际的将她淹没吞噬。
就像当初恍然察觉自己在公司时被张良坤摆了一道。
原来她这么笨啊……
被摆了一道,只知道哭,只会骂自己废物,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自以为有把握的去做一件事,然后发现失败的彻底。
还是这么笨啊……
当初有乔知行收拾烂摊子,她哥撑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死扛着。
所以她更认为自己废物,堕落着去逃避现实,跑远了,就好像离那些事情越远,它们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是有人替她扛着罢了……
现在呢。
还要逃避?
逃到哪儿去?
可笑,笑自己自以为是的努力,自以为是的孤傲,不过是自我感动,实际什么也没有付出,做什么小地主,连自己种的东西长成了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觉得可以得到一个好结果。
乔知眠用力望着天空,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抬头要落泪,低头也要落泪,眨着眼还是有泪水要滚落下来。
她只好伸手,扒着自己的下眼皮,给了泪水更多空间,苦笑着让它别那么不识趣,非要在人狼狈的时候掉下来。
这一年的光阴啊……
“汪!”
大黄狗子朝着乔知眠扑过来,脑袋疯狂的往乔知眠腿上蹭。
乔知眠一怔,另一条狗子也扑上来了,狗爪往上扒拉,脑袋能蹭到乔知眠的腰带。
悲伤的情绪被狗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