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一时有些尴尬。
傅沙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把客厅里其他的亲戚都一一介绍给了苏妙玲后,就和傅洪等人告退,拉着苏妙玲先行离开,去客房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你们买买买了吗?
☆、穿越vs重生
苏妙玲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房里陌生的装饰,有片刻的愣神,继而想到,她现在是在傅家的老宅。
苏妙玲扭头往外望去,窗外有几只鸟雀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十分快活又得意的模样;晨间一缕调皮的清风掀开了浅绿草纹窗帘的一角,给温暖的室内送来一丝冷冽清新的气息;阳光趁机照进来,投射在丝滑如水的锦被上,随风舞动出斑斑驳驳的光影图案。
时光静好,又寂无。
说实话,此时苏妙玲的心情并不太好:也许是因为这傅家老宅不处不在的泼天富贵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高攀;也许是她适应不来傅家人对她有礼却离疏的态度,她虽然笨,却也敏感地意识到,这种权贵人士对待平民特有的姿态,内心的轻视掩饰得刚刚好‐‐叫人察觉得出来又能叫对方挑不出毛病;也许是傅沙把她丢在傅家老宅后就消失不见踪影‐‐尽管她知道他是被他的父亲抓去干活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委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唯一熟悉和信赖的,唯一他而已。
苏妙玲也知道,自己是钻牛角尖了。可此时,她特别需要傅先生的拥抱。可惜,傅先生被扣押在公司干活,他们暂时无法见面了。
苏妙玲叹口气,看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到七点。想着在别人家做客,还是不要睡懒觉了,便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等她来到主宅的大饭厅,发现傅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傅洪坐在主位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ldo;醒了?过来吃饭吧。&rdo;
看吧,又是这种态度。能把人堵得没心情吃饭,却又反驳不了。
十几个人坐在偌大的饭厅享用丰盛的早餐,没有交谈声,没有餐具的碰撞声,就连咀嚼声,都微不可闻。大家仿佛变成了默片里的演员,进餐动作优雅、自然,画面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除了苏妙玲。
苏妙玲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犯疼了。昨天的晚餐,也是这样的情形。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白粥,思绪开始飘散:为了爱情嫁到这样的豪门生活中,到底值不值得?她这样一只鹧鸪,不管这么努力,只怕还是跟不上雄鹰的速度吧。
苏妙玲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照着傅家人的用餐礼仪依葫芦画瓢,在傅洪的眼里,却觉得苏妙玲这个人,除了一副尚且算可以的外表,其他的,真的是一无是处,就连用个餐,姿势都那么扭捏僵硬。她内心重重哼了一下,东施效颦!这样的人,哪里配当傅家主母?还是早早打发了吧。
如此一想,傅洪便放下餐具,其他人也跟着放下餐具做出恭听状,&ldo;苏小姐,你的事情我已知悉,今天你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下用完早餐后,我们就带你去贺家吧。&rdo;语气是不用拒绝的命令口吻。
苏妙玲一愣,花点时间消化了傅洪的话,疑惑为什么是傅老夫人这个哨兵开口带她去贺家?明明傅沙跟她说过,他已经拜托了他爷爷帮忙的。见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只能点头,&ldo;好。&rdo;
贺似川看她神态有些紧张,笑着安慰,&ldo;妙妙,不急。先把早餐吃完再说。&rdo;
苏妙玲冲他感激地点点头,&ldo;谢谢贺爷爷。&rdo;本来看到傅洪放下筷子,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剩下的半碗白粥吃完,得到贺似川的解围后,慢慢地将剩下的食物吃干净,用餐巾擦拭嘴角,笑着对傅洪说,&ldo;老夫人,贺爷爷,我吃好了。&rdo;
傅洪没说一句话,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贺似川跟着起身,旁边的祁连娇连忙拉着苏妙玲的手,略带歉意地说,&ldo;妙玲啊,你刚来到华云星,论理,阿姨应该陪着你去的,但是明晚要举办宴会,阿姨现在抽不开手。不好意思&rdo;
苏妙玲不是没感觉到,自从向氏医院出来后,祁连娇对她的态度变化,仿佛即将烧沸腾的水突然卸了大半的柴火。于理,她知道祁连娇这样做没有错;但在情感上,有点难受。她站起来,体贴地笑道,&ldo;祁阿姨,没事的,有老夫人他们陪同就可以了,您有事,您先忙。祁阿姨,老夫人还在等着我,我先出去了。&rdo;
祁连娇夸赞道,&ldo;妙玲真是个好孩子。&rdo;
苏妙玲笑笑,没有说话,转身走出饭厅……
一路无声,一个小时后,带着傅洪个人标记的红色飞行器停落在贺家大宅门口。
还在飞行器上时,苏妙玲隔着玻璃,从高空上往下望,就觉得贺家的风景挺眼熟:
山峦叠嶂,青茂翠密,有薄雾似玉带萦绕其中;巨大的瀑布从山间飞泻而出,&lso;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rso;,即便隔着玻璃听不到瀑布的声响,都能感受到那种万马奔腾的雷霆气势。
等她从飞行器下来,近距离观察四周的景致:
瀑布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冲刷出一个巨大的湖泊,如云堆似雪砌;湖水顺流而下,滋润着两岸的古树老藤;时有白色大鸟略过湖面,叼起一条鱼儿又飞回树梢享用;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依山势而建,一路向山壁延伸,屋檐在绿树中若隐若现……
要不是贺宅门前的空地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飞行器,又有穿现代服饰的人出入其中,苏妙玲肯定以为自己是又穿越了,而且还是修仙文!
不过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了,这不就是广大劳动人民最喜欢的壁照图案的现实版吗?名字叫什么来着?财源广进?还是旭日东升?
穿着一身款式简约的汉服的贺家下人走过来,对贺似川行了个礼,双方闲聊几句,就带着苏妙玲三人跨过贺家大门,走上抄手游廊,穿过庭院,往会客厅走去。
好大的松树!
一进门,苏妙玲就看到庭院中间那棵三个大人都合抱不过来的迎客松,曲曲折折的枝干苍劲有力,上面长满了细长的松针,如云的树冠历经千年仍然青葱翠绿,几只白鹤悠悠闲闲地在松树下漫步,看到人来也不惊慌害怕,时而展翅引颈高歌,时而低头梳理羽毛。
灰蓝色的檐挖上长满了细细的野草;游廊边上的栏杆已经生出了一层厚厚的包浆,木质和纹路显得温润光亮;穿着宽袖大袍的贺家人从容地行走其中,有风拂过,衣袂飘飘,恍如几千年前抚琴吟诗的古人……
这种不被时代诱惑坚守传统的厚重与优雅,叫苏妙玲明白了什么叫传承千年的世家底蕴。这一刻,她的心里生出了自惭形秽的念头,她和这些人的差距,即便是花再多的钱,也填补不了。
她收回四处张望的眼睛,目不斜视地跟在贺似川傅洪身后,既然做不到像他们那么淡定自如,还是屏声敛息小心谨慎吧。
下人推开会客厅的木门,将苏妙玲三人迎了进去,厅里早就坐着几个贺家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论男女,相貌出众,人人皆穿着一身白底绣花的宽袖大袍,长长的头发束在玉冠里用玉簪固定,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