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珵州话音落后,两人竟谁都不再说话,各自执起茶杯抿着茶水,互不知对方此时都在想些什么。
安静片刻后,楚珵州拿起放在一旁的医药箱起身,“小孩已无大碍,我便先走了,若有异常及时过来找我。”
苏虞跟着起身,“好,我知道了。”
一同出了房间,苏虞让楚珵州稍等片刻,自己去了隔壁的房间提溜了个灯笼出来。
“走吧!”
“好。”
月光衬着烛光,将并排行走的两人拉成交叉的影子,大的包裹着小的,竟意外地好看。
楚珵州目视前方,平淡的眸子凝出叫人看不透的深沉。
而一旁的苏虞此刻什么都没多想,就待将楚珵州送走后回屋去守着杜如阳去,忽地身边之人开口叫了她一声:“苏姑娘。”
“嗯?”
苏虞下意识地应了声,而后转眸看向楚珵州,“怎么了?”
楚珵州回眸看过去,眸色一片清明,貌似无意地询问道:“方才为小孩擦身时,我闻见你拿来的酒味道很香,想问问你是在哪里买的?”
苏虞眼皮微垂,用着敷衍村长他们的说辞回道:“是我娘生前所酿,楚大夫对酒也感兴趣?”
“不是,我不饮酒。”
楚珵州停下步子,看着苏虞的瞳眸黑得像是打翻的墨汁,仿佛有一瞬,他身上气息冰冷了起来。
他盯着那双没什么情绪的双眸,提着药箱的手指轻轻在把柄上摩挲两下,“只你的酒味道闻起来与我幼时母亲最爱品的酒道很像,便想询问一二。”
“原是如此。”
苏虞敏锐地觉察出楚珵州此刻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她没有去猜别人心思的癖好,便也没什么好问的。
左右已到了院门处,她将灯笼的手柄那头递向楚珵州,“今儿麻烦了你一整日,天这么晚了,楚大夫快些回家吧!这个你拿上,天黑路上当心些。”
楚珵州没有推辞,接过苏虞递来的灯笼,告辞道:“好,明日一早我再过来。”
送走了楚珵州,苏虞关紧院门先去看了看杜如月。
她不会照顾孩子,但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她的母亲总会在半夜起来替她掖被。
不会,她便学着去做便是了。
她就不信她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皇商苏家家主会连几个小孩都养不好。
杜如月睡觉很乖,盖在身上的被子安安稳稳的,只听她那平缓低低的呼吸声。
苏虞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脑子里开始各种打算,直至许久才轻轻关上门去守着杜如阳去了。
楚珵州家……
将牵着走回来的马儿在马棚拴好,喂好草料,楚珵州进屋熄了灯笼,只端直地坐在桌前,在黑暗中沉静。
忽然,窗边迅速闪过一道黑影,它径直地朝向楚珵州,随后停在他的脚边。
“主子,经属下查探,苏虞确是被苏家所弃。”
黑色的人影跪在楚珵州面前,恭敬万分地将他亲自调查好的苏虞过往一丝不落地禀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边倒映的月影不停变动方向。
“照属下所看,苏虞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