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明白分家对我们的意味着什么,便看向母亲,眼中有着询问之意,母亲淡淡的回以微笑,父亲眼中神色复杂,有着心寒,有着失望,有着落寞,还有着些许的心酸……
突然父亲向我招了招手,我乖巧的走到父亲身边,他伸手将我抱着坐在他的腿上,眼中尽是慈爱,不再看任何人,就这么抱着我。
祖母看父亲抱着我,温柔慈爱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接着二伯的话,怒吼道,
“对,分家,既然不敬爹娘了,还在这个家呆着做什么?老徐家不养吃白饭的,他爹,你也看到了,这家是要散了,不如就分,你是当家的,就来主持这家要怎么分?”
祖母与祖父交换了眼神,祖父便清清嗓子说道:
“咳,今天本是咱们家的一桩喜事,怎知你们会意见不合,真是要分家才能解决了,唉!真是儿大由娘啊,既然你们要分家,你娘也同意了,老大和老三如果没有什么意见,那我也拦不住,分了也都省心,各过各的,免得生事。”
父亲看看祖父祖母,再看看大房和二房,原来如此,今天这出大戏恐怕就是演给三房看的。
祖母要他打猎,以父亲现在对这个家的态度,他们心知,父亲必然不会去;祖父就出来公正的当好人,惹得二伯说出分家,这一步一步的都是算计好的。
分家啊!对于一个家来说,是多大的事,老话说:父母在,不分家,可是所有人面上无波无澜的,都不用争,不用论嘛,而且祖父面上平静如常,张口就说不拦着,父亲想明白了始末,心下已经了然,那就听听,只要不太过分,那配合就行了,如果能从此离开这些人,也是好的,让母亲和我能不受欺侮,分就分了,这个家已无留恋。
“没意见。”大伯徐敬东表示他没意见。
“同意。”父亲也很坚决的说着。
祖父听到都是同意,就不假思索的说着这个家要怎么分:
“我们两个老的要跟着老大过,你们小妹子还没有许人家也要跟着我们,这一家几口的嚼用也不少,良田必是要多分一些给大房;
老二家里有个要读书的儿子,供个读书人也要花费大笔银钱,这以后我们家也会出个读书郎,你们兄弟也会多受照拂的,所以家里的良田和物什也要多分一些给二房;
三儿啊,你虽说身子有伤,打大家伙是不能了,可是小动物还能捕到些,你是个有本事的,会打猎,山上的猎物多,不愁肉吃,猎物又可以卖钱的,生计也不愁,这田地嘛~~咱家就这么点,你们三房就少分一些吧,你家就五丫这一个闺女,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你们三房人口少,别计较了,就算是分了家左不过还是一家人;
我和你娘手里的银钱不多,给涛儿缴了束脩,剩下的就留着当棺材本了,所以这银钱各房都不分了。
虽说是分了家,我们还是你们的爹娘,这是改变不了的,老二和老三每年要给我们老两口三两的孝敬银钱。”
“啥?三两?爹,我们……”
二伯徐敬南一听就炸毛了,话还没说完,就被祖父的一个眼刀给制止住了。
“你喊什么?”
祖父出声喝道,还给了二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二伯接收到祖父的眼神,马上就改了口,然后老神在在的说着给了,
“好的,爹,听您的,我们给就是了,孝敬父母是应该的。”
父亲看着他们的眼神流转,心中突觉好笑,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爹,亲兄弟,当他是傻的吗?如此明晃晃的在他面前交换眼神,只几息间父亲便放弃了心中那一丝丝情意。
父亲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祖父,祖父被看的有点不自在了,忙问了一句:
“三儿,可是有什么想要说的?”
父亲俨然放下一切,微微一笑,笑中尽是苦涩,淡道:
“呵呵,分家,自是听爹娘安排,银钱、田地就按照爹您说的分,每年三两的孝敬银钱,我没什么意见,就算我们三房吃不饱饭,爹娘还是要孝敬的,给就是了,不过,即是要分家,那我们就搬出去住吧,咱们家村尾原来有一个小院子,两间土屋,是用来看田地的,就一并分给我们三房吧,免得我们在老宅里碍大家的眼。”
祖父听到父亲的话,面上一怔,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祖母抢先了,
“好,那你们就搬出去吧,那个小破院子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