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散后,上官采瑜坐着香车宝马返回,刚一下车,一阵风吹来,撩起了她的白色的裙角,她远远地看见,自家府门前昏黄色的灯笼下,倔强地立着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叠加偎依在一起。上官采瑜唤了声:“心珑,娘。”
心珑今年三岁,粉嘟嘟的脸上嵌着疲倦的双眼,见着自己的母亲回来,便抿起了嘴巴嚅软说道:“娘,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嘤。。。。。心珑不敢睡觉。。。。。。因为娘亲还没有回来,心珑要跟娘一起睡。”
上官采瑜轻轻抱起心珑,低声安慰了几句。
心珑把脸埋在她的怀里,又是一阵撒娇抽泣。
上官采瑜轻拍她后背:“心珑乖,心珑不哭了。”说罢便用自己的袖边轻轻擦拭心珑的鼻涕。
“嗯。”心珑用脏兮兮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又悄悄地躲进了上官采瑜的怀里。
“娘,我们回去吧。”上官采瑜对站在一旁的上官夫人道,“天气怪凉的,娘您下次莫要再带着心珑在这等了,小孩子容易受风寒。”
上官夫人今年五十六,云髻中隐隐透出几缕银发,她挺了挺腰板,抚了抚手腕间的银镯道:“我何尝不知呢,只是心珑这孩子不肯,她说,她一定要等在门口等你回来,只要她站在灯笼下,你就一定能看得见她,便不会迷路了。”
上官采瑜心里涌起一股激流,眼眶微热。
“他来了。”上官夫人道。
正在此时,上官府里面走出一位手拿披风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穿着紫色长袍,玉冠束发,眉目分明。
此人正是上官采瑜的夫君齐思贤。
齐思贤原是低头走路,刚踏出门坎,便瞧见了上官采瑜,他喜出望外,走到上官采瑜跟前挽着她的肩膀激动道:“你终于回来了。”
上官采瑜却心无波动,只简短地嗯了一下便沉默不语。
“来,先给心珑披上衣服。”齐思贤将衣服搭在心珑的身上。
上官采瑜缓缓道:“今晚我跟心珑睡栖风居。”
齐思贤一怔,望着上官夫人,茫然道:“这。。。。。”
“我与心珑先去休息了。”上官采瑜抱着心珑,径直往西侧的栖风居走去。
月光皎洁,齐思贤望着上官采瑜的渐行渐远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助道:“岳母大人,你看看采瑜,她这是什么态度?我好不容易今天才从长安赶来,本来想大家共度七夕的。谁知她却去了皇宫表演节目,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掠在府里,这成什么样子?我跟她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如果我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她就应该说出来,而不是一声不吭的,什么都不说。你看她刚才那冷言冷语的,好像我欠了她十万八万黄金似的。你叫我这个做丈夫的,情何以堪啊?已为人妻却还要外出献艺,你说,外人会怎么议论我们齐家?”
上官夫人道:“唉,作孽啊。”
齐思贤继续大吐苦水:“哪有哪个做妻子的,让自己的丈夫像丧妻般孤寡无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