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想想她走时的眼神还是觉得有些发毛,那个小女孩,怎么就说出那么骇人的话,之后老爷也派人去孤儿院看过她几次,送了一些钱和营养品。想来,也是忌惮着她的那番话吧。仇恨会让一个人变得无比强大,就算是个柔软的小女孩,也一样会让人感到悚然。
“阿婆,我找我爸有事,他现在在哪?”贝安然初四处搜寻着,宾客云集,个个非富即贵。
阿婆想了想,摇摇头,“小姐还是上楼去换件衣服,外面都是宾客,小姐你这样……”
“我不是来喝喜酒的——我自己去找。”贝安然有些不耐,脚下加快步伐。
阿婆怕她冲动闹出不愉快,连声叫着,却只能跟着她一甩一甩的马尾辫后面跑。另一边,正招待客人的明艳女人一眼瞄到在宾客中飞快穿行的身影,脸色一变,立即放下杯子走了过来。
银色礼服泛着矜贵的光,高挑身影拦住阿婆和贝安然。贝安琪面露不快,扫了阿婆一眼,“嚷什么!客人都被你惊扰了!”
阿婆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吭声。贝安然看了她一眼,“去吧,这里没你的事。”阿婆忙不迭转身走了。
盛装华贵的贝安琪冷眼打量眼前只穿着t恤牛仔裤的女人,冷嗤着,“穿成这样,你是成心来让爸爸难堪是吗?”
“我没空找茬,我有事要找爸。你要是不打算带路,请走开——”
“缺钱了是吗?我给你——今天是我爸妈的大日子,请你拿了钱马上离开!”十指镶嵌着耀眼钻饰,贝安琪从晚宴包掏出一沓鼓鼓的红包塞给她,每一封都很厚实。贝安然却连碰都不想碰,怒着一扬手丢回去,“我说我有事要见贝钱多!听不懂吗你!”
红包封口撞散开来,里面红彤彤的钱一下子飞了出来,哗啦啦落地,引得四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安琪情面上挂不住,咬牙低声说,“爸在花园招待贵宾,你跟我来!”
天上月色醉人,听说今天是难得的吉利日子,月圆人团圆——
停在四下无人的小花园里,贝安琪冷眼看着身后的女人,不耐烦地说,“有话在这儿说,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闻言,贝安然收起怔忪,小花园里寂静一片,她和穿了高跟鞋的贝安琪相对而立,倒是矮了不止一大截。她却无所畏惧,面色平波,“那就明说——爸是不是把官山的庄园送给你妈了?”
贝安琪嗤之以鼻,“好笑!我妈现在是爸爸的合法妻子,他送给她什么不可以?轮得到你来质问?!”
贝安然眸子一凛,“那是我外公当初留给我妈的庄园!你们有什么资格支配!”
“一栋破房子,我妈还未必稀罕——不过既然你说很重要,我决定将它拆了做猪场。”看着她脸色发白,贝安琪抱臂冷笑,鄙夷道,“你们庄家的东西,脏得只配给畜生住——”
贝安然冷眼看着她,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穿透。贝安琪往后退了半步,瞪回去,“看什么看?你好意思站在这里大呼小叫?不知道你妈是跟哪个流氓生的你,孽种一个,还好意思叫一声‘爸’!我要是你,早就跟你那个不知羞耻的妈一起去死了!”
肩头压抑地颤抖起来,贝安然脸色紧绷冰冷。和平谈判无望,她重重咬了咬牙,回手翻起肩头的包。贝安琪看着她那样,心头有些不安,看到她掏出一把锃亮锋利的弹簧刀,顿时吓得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