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报国一行走到沼泽中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阵吓人的声音。几个人心惊胆战的赶紧跑,走在后面的哑巴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他们回头一看,哑巴全身陷入了泥塘,只露出个头,眼神已经涣散。
“大家小心跟紧我,两边都是污泥,走歪了就没命。”蒋报国边说边解下腰带,把一头扔给了哑巴。哑巴手正乱舞着,碰到腰带就紧紧抓住。蒋报国用力拉了一下没拉动,边上的牛疤脸也帮忙,可是还没拉动。另外两个哑巴也过来跟着拉,结果泥里的哑巴抓不住了,皮带从他手中一点点滑脱。
牛疤脸对沼泽很有经验,一个人陷进泥里想自己出来不可能,但有人救援并不是难事。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大为奇怪。联想起蒋报国说的这里闹鬼,加上四周时隐时现的女人声,他心里暗道不好,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拉着哑巴。
“算了,不过是只猪猡。我们快走吧。”牛疤脸心虚,就放弃了救援。
蒋报国比牛疤脸还慌,听牛疤脸这么说,他扭头就往前走。可是,才走出几十步,后面的哑巴又唔唔的叫了起来。
这次牛疤脸转身快,手电照过去,清楚的看到一双青白色的手抓住了一个哑巴的脚腕,正在往泥里拖。牛疤脸大怒,拔出匕首飞身过去就要割那双手,就差半步赶到时,那双手缩了回去。哑巴瘫坐在泥塘边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呆滞的看着牛疤脸。
“他娘的,老子说过,就是鬼也得怕老子这个恶神。哈哈哈哈。”牛疤脸见那双手真的怕了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刚起,四周凄厉的声音变大了,压过了笑声,然后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牛疤脸和蒋报国用手电照射四周,看到泥塘里伸出了几十只青白色的手,对着他们几人摇摆着。
“妈呀。”蒋报国吓坏了,带头往前狂奔。牛疤脸本来还镇定,蒋报国一跑他也慌了神,再顾不上逞英雄,跟着也跑。
后面“唔唔,唔唔,唔唔”响成了一片。牛疤脸壮着胆回头看,只见每个哑巴都被十几只手抓着,正一点点的拖向泥塘。牛疤脸彻底怕了,掉头就追蒋报国。
两人一路跑着,泥塘里的手并没有拉他们,但那些鬼啼声却一直跟着,好像要对他俩诉说什么。就在两人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笛声,然后鬼啼就消失了。
这时沼泽中依然一片漆黑,蒋报国打着手电疯狂的往前跑,突然发现前面有个黑影,他收不住脚撞到了黑影上面,噗通做了一个屁蹲。“有鬼”,蒋报国刚喊出这两个字,后面的牛疤脸绊在他身上,摔了个狗吃屎。
牛疤脸趴在地上,看见眼前有一双脚,“啊”的大叫起来,忙滚到一边。这时蒋报国用手电照住黑影,两人才发现对面站着个道人,虽然身着道袍,却尖嘴猴腮不见一点仙气,反倒是一对幽蓝的眼睛十分吓人。
“你,你是什么人?”蒋报国想爬起来,可膝盖发软,就坐在地上问。
“贫道蓝逊,吓着两位大爷了,实在对不住。”道人的声音尖利,蒋报国听着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牛疤脸见这是个人,胆子又壮了,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他娘的大半夜的在这儿装神弄鬼,是不是活腻歪了?”
蓝逊咧嘴露出了白牙,说道:“贫道要在此做七天法事,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子时就可修成正果。不想两位突然到来,反让贫道白忙了一场,唉,这也是天数。”
蒋报国这时镇定下来,从地上爬了起。他的武器就藏在沼泽另一端的山洞里,这里突然出现个道士引起了他的警惕。不过,他比牛疤脸修养好很多,就客气的问:“道长,这沼泽少见人烟,不知在这里做什么法事?”
蓝逊看了看蒋报国,又看了看牛疤脸,冷声说道。“冤孽,真是冤孽。我告诉两位倒也无妨。贫道受人之托,將隆回县城南森林中的二十几具尸体拘到此处,本要做足七天法事消除其魂魄的戾气,这样他们就能赶去投胎。不想两位是这些魂魄的旧相识,引得这些孤魂野鬼怨气冲天。如此一来,恐怕要七七四十九年后,这些鬼魂才能脱离苦海。”
“旧相识?”蒋报国和牛疤脸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道人的意思。这些人应该是追捕洪英时死去的飞虎队员。道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尸体搬到这里,鬼魂也被拘了来。鬼魂都是两人的部下,所以他们一到就跟了上来。不过,鬼魂对两人心存畏惧,所以只拉住了四个哑巴,却不敢动两位过去的长官。
道人的意思是明白了,蒋报国完全相信,牛疤脸半信半疑,两人都不敢再对道人无礼。
“道长宅心仁厚,法力无边,鄙人能遇到道长十分荣幸。鄙人有一事想请教道长。”蒋报国对着道长深施一礼。见蓝逊看着自己不说话,就继续道:“听道长刚才说言,已经知道了我二人的身份。我也不瞒道长,我便是湘西反-共救国军特派员,这位是牛长官。我二人受党国重托来湘西,为党国反攻做先锋。道长可否指点迷津,我二人如何做才能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