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秋早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回了房间后,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直愁眉苦脸的?”
“没有。”郑云回道,没打算和他说这个事,叹了口气到床边坐下,想了会儿又起身,“我去给阿怡热杯牛奶。”
“这么晚了,刚刚吃了饭,就算了吧。”陈于秋喊道。
郑云没听,径直下楼热牛奶再上来。
敲门时,江怡正准备拿睡衣去洗澡,一开门见是她,赶忙伸手去接,之前就说过别再热牛奶,今儿又热了。
接了,郑云没打算离开,看样子是想进去。
江怡拉开门,将大灯摁亮,端了张凳子给她,说:“妈,你坐。”
四下观望一圈,郑云坐下,但没说话,只怜爱地看着江怡,默了不到半分钟,又抬手给江怡理理衣领。
“这么大了连衣服都不会穿,领子反卷了。”
江怡笑了笑,边喝牛奶边靠近她一些,用撒娇的语气说:“你这不是帮我理好了么,谢谢妈……”
郑云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强忍着所有悲伤。
江怡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以往郑云几乎都不会进来的,今晚有些反常。
“没,就进来看看。”郑云说,“这不再过半学期就搬来这边快一年了,妈之前忙着工作,都没时间单独跟你聊聊。”
在搬进金铭府都前,母女俩时常谈心,比现在要亲昵许多,虽然还不确定,但郑云觉得这其中也有自己的责任,假使自己多关心关心江怡,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没有多少辨别能力。
江怡心里奇怪,这大半夜的,想说什么白天不可以聊么,非得这时候,但她没有说出来,毕竟郑云还在休养中,可能经历了一场病变,心理和情绪不稳定。
她把杯子搁一旁,找了张薄毯给郑云盖腿,母女俩一句一言地聊着。不知怎么的,郑云老说起她小时候,还好几次提到了早已离婚多年的江爸。
这么多年以来,她们都鲜少提起这号人物,江爸是不负责任的烂人代表,有着放浪不羁的心却没该有的本事,只顾自己不顾妻儿老小,江怡七八岁的时候,啥也不要,一拍屁股就走人了,再没出现过。以后也不出再出现。
“你怨不怨他?”郑云忽然问。
江怡倏尔一怔,脱口反问:“什么?”
郑云不说话,好一会儿,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江怡心头一紧,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抿抿唇,说:“我都不认识他,怨不怨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