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许就跟觉察不到她的脸色似的,还按了按脚踝,之前为了散瘀血,除了抬腿这些,护工阿姨会帮忙按摩,这人应当是学到了,手法跟护工阿姨如出一辙。
多按一会儿,江怡就不挣扎了,让她帮忙按。
“下午什么时候吃的饭?”段青许问,抬眼看着。
江怡闭着嘴巴不理会,好一会儿,与她对视:“不知道,没记。”
今晚因为不怎么饿,不论是在外面还是在这里,都没怎么吃。
段青许嗯声,按了两分钟,开门出去。江怡不明所以,只隐约听到水流声,当水流声停止时,这人端着一盘葡萄两个橘子进来。
将果盘放一边,也没说让江怡吃。
江怡望望这闷葫芦,反正不动手。段青许却坐在旁边,剥橘子,剥得干干净净,连筋都剥掉了,再递给她。
她有志气,没要。
“我不想吃。”
段青许又把剥好的橘子放下,大概是不会哄人,就这么干坐在江怡面前。
良久,才问道:“在生白芷的气?”
江怡一愣。这人原来都知道,还以为她不懂呢。
“没有。”说得干脆利索,她抿抿唇,“我跟她又不熟,生她的气干嘛。”
段青许抬抬眼看向她,迟疑片刻,说:“我和她没有什么。”
肯定是没什么,要有什么江怡现在就不会呆在这里了。江怡往后面退了些,举动有点抗拒,似乎不想谈这个,但又憋不住要说。
不透明的关系就是这样,纵有千言万语,心里在意得要命,但每当要敞开了谈的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好像怎么说都不对,不论对方怎么做都不满意。
江怡的性子矜娇,有时候还有一点点无理取闹,道理她都懂,换任何一个人都懂,可就是忍不住。段青许的圈子她融不进,周白芷的单恋她阻止不了,连一句寻常的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话她都不能随随便便就脱口而出,因为路难走,所以得稳着,矛盾不是一下子就有的,而是长期累积至此,一旦蓦地爆发,平常一个微不足道的点都会被无限扩大。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往往没有逻辑和合理存在。
就像江怡喜欢段青许这个闷葫芦,没有道理可言,不是因为段青许做过什么或者哪里哪里好,而是喜欢就是喜欢,纯粹又直白,没有任何起始和缘由。就像她现在生气,并不是因为段青许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仅仅只是在乎罢了,她的占有欲并不比这人少,只是平常没怎么体现出来而已。
越在乎,越在意,患得患失。
她看向段青许,小声地说:“周白芷喜欢你,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