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的态度让孟桃夭无比吃惊。
看起来什么都懂的海归专家,对于知识产权居然毫无兴趣。
在孟桃夭的想象中,海归派在国外留学深造,应该最清楚知识产权专利对于科研项目的重要性,可老许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道理我都懂,可你得知道这是在中国,这个国家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把一切仪式感的东西儿戏化,我们就不用瞎费劲了……你跟多多是同学?”
孟桃夭警惕:“你不知道西南地区有种神奇的关系叫做童养媳吗?就跟专利归属一样,锁定就很难解除了,你们就一点都不在乎专利?”
老许笑着靠坐在椅子里,给漂亮的大三女生解释了下什么叫做现实。
平大清风说到底还是归属于高校的研发机构,技术才是核心,他们一切的研发经费、职称考评甚至专家人手都来自于项目数量和论文数量,钱多多这种业务只是顺带的小福利。
这里并不负责生产设备,钱多多那样的叫做研发原型机,他们往往是把东西研发出来上报就算完成任务,至于技术转化,平大清风已经算是和市场接轨比较多的,但专利什么的都是产业化的责任,跟研发没关系,这也是中国特色。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钱多多要求,他们连那一个专利都懒得去申请,因为在老许看来申请了也没用:“我们这二三十年的经济发展如此之快,其中有很大部分就是快速转化发达国家先进技术,这是好听的说法,这是个由上到下的行为,普遍认为这是落后追赶的最佳途径,也就无所谓道德不道德了,所以我们哪怕申请以后,明天南方某地的厂家山寨了也没什么约束力,别太把这种课堂上的东西当真,你才大三就开始学这个,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女生还这么好学?”
孟桃夭攻防兼备:“漂亮就只能当花瓶咯?那关于这次的专利知识产权申请,我能不能理解为你们放弃了对这些新颖性分案的所有权诉求?”
老许都笑得手肘放桌上没什么正形了:“漂亮女孩子说这种专业性术语还真是有种特殊的魅力,有没有想法到国外再深造,我有不少朋友都在国外,无论是法学还是经济方面的专业,国外才是最强的。”
刚刚才跟债权人对于留学做出了讨论的法务秘书,露出点娇媚的笑容,也把手肘放在桌面上倚靠着腻声:“哦?这个对女孩子吸引很大吗?”
老许像个相国寺门前卖金鱼的老伯伯:“有才华的人就应该去更好的地方嘛,怎么样?有兴趣吗?”
孟桃夭已经有点忍耐不住:“你都这样泡女孩子的?”
老许三十多,正在风华正茂的黄金岁月,成熟而得体:“资源的交换不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吗?”
孟桃夭冷脸直身:“来的时候,钱多多告诉我这里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愿按照商业规则,而是讲感情讲义气,看来是不需要了。”
老许慢悠悠的也坐直,身体后仰似笑非笑:“你跟钱老弟是恋人关系么,这么维护他?”
孟桃夭不想再套话:“好了,钱多多是个善良的人,他总是用好心对待其他人,这有点傻,可谁叫他就是这样的人呢,所以我就是保护他的那个唱黑脸,这份专利清单您过目下,愿意签字放弃产权诉求我们再谈条件,不愿那就随便你了。”
面对陡然变得傲慢的女大学生,还面对推过来的打印件,老许只是戏谑的用指尖转着玩:“他给你多少股份或者待遇?“
孟桃夭把另一张声明推过去:“我已经把专利清单送达,请签收。”这次她就一直按在声明上,还递了支笔过去。
老许看着穿牛仔服的漂亮姑娘。
这样青春打扮的女生在平大随处可见,但够把学生气和世故醒目糅合到一起的很难看见,因为短发清爽的脸蛋上有种毋庸置疑的锐利,眸子里的眼神更加凌冽戒备。
毫不退让的跟中年男人对视。
对男人来说,这样的美人儿真是百看不厌,李易铭估计就是被这种高冷的藐视吸引了。
所以持续了好一会儿,孟桃夭像个好斗的小母鸡,眼里愈发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