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荡了一阵,想起该吃饭了,才从秋千上下来,伺候唐鹰吃饭。他此时也明白,眼前这位是个不爱讲规矩的,便直接把饭在地上摆开。他现在还是不肯越矩和唐鹰一起吃,只是笑眯眯的看唐鹰吃饭,自己趁着这个时间拿着树枝在沙地上写划。这年头纸张珍贵,他不敢用带来的那些纸,只在沙地上练习。
唐鹰已经教了他二十二个字,包括大宝的名字,还有《千字文》里的前二十个字。大宝笔画幼稚,写起来像狗爬,二十二人字仅仅只是记在心里,再把它们画出来,笔划也没有个方寸走向。
看着他一脸的汗水和专注,唐鹰大是佩服,伸着筷子道:“起笔的势子是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先里后外。你先别写整个字,把笔划练好再说。”倒过筷子,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在地写了个横,又写了个竖,让大宝照着练习。大宝看他用筷子当笔使,瞪了半天的眼,想起这人越来越散漫的性子,只得作罢。
唐鹰说什么大宝就做什么,当即不再写整个字,而是认真的去练横竖写法。唐鹰见不免又心中感慨,果真是穷苦的孩子更懂事,若是前世的那些被家里人惯坏了的小皇帝们有这样的学习劲头,中国早成世界上第一强国了。如此想着,更对这个有些木讷又很老实的少年更加喜欢上了几分。
唐鹰现在身体正在好转,吃饭速度挺快,饭量也一天比一天大。很快便吃完饭,又再次指点大宝练习时的错误。
大宝每天识字写字的时间就那么点儿,还想多练会儿,无耐还得赶回去其它的事,此时见唐鹰已经吃完,便赶紧过来收拾,只盼得能把时间挤出来,多练几下。
不过唐鹰没让他继续练,而是拉着大宝说话。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空中树屋?”
大宝摇头。
唐鹰道:“就是在树杈上建间树屋,可以去里面避雨,也可以进去休息玩耍。还可以把它当成大本营,把自己的好东西藏在里头。要不我们两人合力建一个,以后在里头玩耍?”
大宝又心动了,听得眉飞色舞,老实的脸上现出憧憬无比的神色。
其实这是唐鹰无聊是想出来的,因为后院的生活除了练拳练字看书,也太无聊了些,不弄些有趣的事来做,哪里对得起重生一次?他前世活得像块木头,今生可大大的不同,性情严重受原主子影响,是个极不安份的。空中树屋是很多少年的梦想,想拥有那一寸小小的天地,藏起好东西在里头,或是呆在里面想像自己是一名海盗,正在和官兵周旋,那当真是有趣之极。
两人便在那里咭咭的说,一边小声闷笑,大多数时候是唐鹰在说自己天马行空般的假想,大宝则运用自己可怜的木工活加以补充,两人倒是很快乐得很。
两人全顾着自己在说,丝毫没有注意周围。却想不到谢老站在远处隔着花丛树木一直在看两人,听两人说得热闹,浑然忘我的空想这一伟大的计划。只听那两人说着,就有一片纯真快活的气息扑面而来,谢老脸上便浮起浅浅的笑容,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的摇着头,把难受的咳嗽的*压下去,继续站着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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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唐鹰继续一大早就起来练拳。坚持锻炼就是这点好,起初几天的酸痛一但熬下来,就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更健康,力气也在增大。比如说,那一式猿式,他已经能够勉强用脚倒勾着树枝把自己挂上去片刻。
从倒着的视线里,唐鹰看到谢老在不远的地方用一只水壶浇花,还是那样佝偻着时不时咳嗽一下。
“嗨!谢老,早上好!”唐鹰欢快的冲他大叫。
这个明显的很划时代的打招呼方式让谢老怔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唐鹰是在给自己打招呼,便微笑着冲唐鹰举举手里的水壶,示意招呼过了。
他和这个少年的交集还不多,见面的时间不过就是在早晨和傍晚时分。在唐鹰不读书练字的时候他都会晃悠过来,帮着翻翻地、浇浇花,捉捉花草上的虫子,一来二去的两人慢慢熟悉起来。唐鹰往谢老那里晃,一是当真无聊得闲得蛋疼,二是看不下去年老的老人身体不好还要做这做那的劳累,便想着力所能及的活自己可以帮着他做点儿。
花草的养植唐鹰懂,懂得还不少,不过仅限于理论,至于实作嘛,以他前世那样的活法,那是完全没机会。几天的翻地浇花干下来,不见得花草长得更好,倒有几株让他挖断根挂了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