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雨雾。
大雨泼洒邯郸城,使得整个城池都在夜色之中变得濛濛暗暗。
即便如此。
来到雪雰阁的马车还是络绎不绝,好似商队走马般,朝着这里涌了过来。
一架马车之内。
有一位紫衣公子下了马车,面容白皙,飞扬的浓眉、深邃的桃花眼、长睫毛、立体的轮廓。
旁边的随侍书童连忙撑起了雨伞,带着一丝抱怨道:
“公子,您既然从桑海游学结束,咱们就应该早点回国去,已经在路上耽搁了几天了不说,今晚这么大雨,您还要来这雪雰阁看什么‘凌波飞燕’……”
紫衣公子看着这雪雰阁的装饰,眼睛露笑意,微微弯出弧线,道:
“据说这雪雰阁的雪女之白雪舞曲‘凌波飞燕’,乃是天下第一舞,我可是早早托人在一个月前,就定了位子了,要是不来,岂非是人生遗憾。”
书童叹息,只得跟着紫衣公子进入。
心中无奈,毕竟也知道自家公子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流连风月之地也不是第一次了。
紫衣公子进了雪雰阁之后,拿出门贴,便被人引入了一间上好厢房之内,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到那雪雰阁下方雪女用来演出的‘飞雪玉花台’。
他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眼中流逝而过一阵深邃:“如此富丽堂皇,此地来往之人,肯定是赵国的达官显贵,窥一斑可见全豹,只凭这雪雰阁,便可看到赵国如今的景象了。”
西有强秦虎视在侧,赵人却仍能够夜夜笙歌,灭亡之日不远矣。
说到赵国。
紫衣公子又不免想起自己的家乡,又能比赵国强到哪里去呢,不由升起一阵淡淡的落寞。
就在此时。
忽听得外面吵闹之声。
“谁说本候喝多了,就算是本候喝多了又怎么样?大王都管不了我!”
那是一个嗓音里可听出苍老,虚弱,又愤怒执拗的老人在喊叫着:
“就是十多年前的鬼谷子姜太一来了又怎么样,本候也不怕他,不仅不怕他,本候还要站在他面前撒尿呢!”
紫衣公子被吸引了注意。
才看向门口,便有雪雰阁的侍人进来连声道歉:“打扰贵客了,那是巨鹿侯,又喝多了,他向来这样,因是侯爷,我们也不敢得罪,只能让您多担待了。”
紫衣公子眼睛含笑,道:“无妨,原来是巨鹿侯赵穆,那的确是得罪不起。”
待到门被侍人关上。
书童好奇道:“公子,那巨鹿侯赵穆是什么人?”
紫衣公子轻笑道:“十多年前的赵国第一权臣,如今的丧家之犬罢了。”
书童又问道:“那他嘴里喊道的那‘姜太一’,又是什么人?”
紫衣公子自语道:“鬼谷子姜太一……”
正自语着。
雪雰阁当中鼓乐大作。
紫衣公子来了兴趣,便看向了那飞雪玉花台:“看来是那位雪女要一舞了。”
不仅是他。
整个雪雰阁内的所有赵国非富即贵之人,乃至于别国的贵宾过客,也都探出头,朝着厢房栏杆下望去。
“都说这雪女姑娘的凌波飞燕之舞,乃是昆仑之仙女临凡,几个月才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