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恒青知道,他心里的恨没了,与之等同的爱也没了……他不再渴望他的侍弄和抚摸,他开始厌恶跟他亲热……“算了吧?”玉恒青毫无波澜地仰面躺着,好像身下空无一人似的。莫凯盛不死心,他太了解这副身体了,每一寸每一处他都知道如何碰触他就会颤抖会兴奋。玉恒青开始躲闪,“别……不舒服。”玉恒青没有结束跟以哲的关系,他知道自己不是不行,而是对着莫凯盛,不行了。莫凯盛这才放弃了,翻身躺在床上,“没事,会好的。”更像是安慰自己。莫凯盛想,他还需要时间,他会好的。玉恒青不再对莫凯盛恶语相向。可莫凯盛宁愿他对他恶语相向,也不想这样一潭死水。他想起玉恒青说过“你会怀念我的恶毒”。原来玉恒青早就知道,如果他们再在一起,就会是这样的结果。玉恒青每天晚上都说要写稿,熬夜到三四点,第二天中午才起床。跟他错开了作息时间。工作上,除了需要高层一起开会,再没什么其他交集。他像是刻意避开了所有跟莫凯盛会重合的时间。回到家,他们分住两个卧室。玉恒青有时连自己那间卧室都不想进去,就在客厅睡。他不想让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家。比起他跟莫凯盛的关系,玉恒青现在更愁的是杂志如何在各种新型媒体的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2000-2010这十年也正是纸媒的黄金十年。2000年十五块一本的杂志,已经卖到三十五块一本。可是从2010年开始,云裳的期刊从巅峰时期的每月刊印量几十万册已经锐减到每本只有五千册……集团内部人员优化,全力发展电子期刊,新媒体和影视合作也是必然结果。莫凯盛带着两个同事,文一礼带着两个销售,到云裳集团下属的影视投资公司开会。其中一个电视剧项目的ppt里,莫凯盛看到一个他知道的人,以哲。莫凯盛知道,玉大人跟他仍然有来往。这是他们之间彼此心知肚明,却又没捅破的窗户纸。玉恒青也没有给他机会撞破这件事,平日里也丝毫看不出破绽。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智商,再翻一倍也不是玉大人的对手。“以哲是你推荐到《悬棺天启》里的?”“是啊。”“为什么?”“他是电影学院学表演的啊,有什么问题?我是推荐了他去试镜,用不用他,还得看导演啊?”莫凯盛无言以对。“玉大人!我试上了,《悬棺天启》定角色了!双男主!我是男二!玉大人,男二啊!”以哲接到导演组通知,高兴地给玉大人打电话。“恭喜你啊。”“我能,见您吗?”“你今天都没事了吗?”“没了。”“我晚上zcb,你在门口等我吧。”“好!”白羽陪玉大人到了zcb还没有十分钟,就跟人走了。卡座里只剩玉恒青和以哲。以哲坐在对面,把手伸过来,隔着杯子,轻轻抚摸着玉恒青的细瘦的手指。“您是不是又瘦了啊?”“没有。”“吃晚饭了吗?”“吃了。”“骗人。”“你怎么知道?”“您让我坐过去,我才说。”“在对面不能告诉我?”“不能。”以哲噘嘴撒娇。“嗯。”玉恒青轻轻点了点头。以哲从卡座里蹭出来,蹭到对面。玉恒青往里面挪了挪,以哲弯腰坐下时直接把玉大人吻在怀里,侵略式的。“都是烟味和酒味,涩涩的,你肯定没吃饭!”以哲坐下。“跟谁学这么坏。”“一直这么坏。”“以前没看出来啊。”“那是人家舍不得对你坏。”年下小奶狗,果然可爱。“走吧?”以哲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老实起来。“一杯都没喝完。”“别喝了,你看你下面,催你呢。”“今天不行。”“为什么?”“……”玉恒青身下被肆弄得说不出来话,“你知道的,别……明知故问……”“我不知道。我要你说。”“他在家呢,我今天不能回去太晚。”“背叛过你的忠犬就不再是忠犬了,为什么还留着。我不够好么?”“你?别闹了,你也没有要跟我在一起。”“至少现在想要,日日夜夜都想要,还不够么?”“……”是的,够了。“你可以去跟同龄人玩啊,缠着我这个老年人干什么?”“不许你再说什么老年人年轻人!”玉恒青心里笑。“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到底留着他干什么?”以哲的舌尖在他耳边滑过,他在费尽心机地挑逗他,似乎要让他就在此刻下决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