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热情招待,对着阿飞却总有些不自然,熠人便尽力和着气氛,他与两人说笑,全不见外,看来当了火影,性子较以前也外向不少。
雨轻打着玻璃,有点简陋的房子里燃着碳炉,暖了些许,味道却不讨人喜欢。熠人四处打量,不大的客室一眼看尽,他注意到一面缺角的水银镜子,那是这里最亮的东西。他过去拿起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让本就微笑的表情更深了些,坐回去把镜子在阿飞面前晃晃,阿飞不理那镜子,只看着他。
“你平时用不着这个的吧。”熠人说,他把镜子立在阿飞面前的桌上绕到阿飞身后,看着里面自己的脸和阿飞的面具,变幻着眼神,温柔的冷漠的霸道的凌厉的宠溺的澎湃的安静的炙热的,他虽然才二十二岁,也已经没有十六七岁时那么多的单纯了,随意控制着自己的表相。
阿飞藏在面具阴影下的眼,什么都看不清。
那姑娘看这两人关系好,熠人又和气,端了盘点心过来放到两人手边:“二位……大人,只有这些点心了,请别嫌弃。”
“大人,现在到哪里都是大人了,真是……”熠人说着放下镜子伸手拿起一个,突然脸色一变呕出一大口血来,尽浇在了点心上。
姑娘给吓得惊呼起来,手忙脚乱就拉他要去医院,熠人摇头,捂住胸口痛苦得脸都皱到了一起,却还在笑,阿飞淡淡说:“医院治不了他的病,没事,你不用担心。”
满嘴满鼻的血腥,熠人去水池清洗,那姑娘颤抖着收拾,阿飞走到窗边看雨。阿飞不喜欢这个人,却觉得遇到这么一个人真的很奇妙,他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有共同的回忆,彼此了解,但,那个自己不也和他走了相同的路,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期待。火影,木叶的守护者,如果让他看到自己面具下的脸,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阿飞,你喜欢看雨?”
阿飞闻声回头,看着熠人似乎是笑着说:“不,我是在想你,我可以让你知道,我是谁。”
“嗯?”熠人僵了走过来的动作,缓缓落脚立在原地,阿飞这下真的笑了出来,把面具往右边一点点移过去,正露出年轻的左下半边脸就停了动作,那半边嘴的笑容带着恶意,“还是你其实已经猜到了?”
熠人抿嘴不说话,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转身出了屋子,姑娘唤了两声他也不理,转头去看阿飞,阿飞敛了笑,把面具整个取了下来,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消失在空气的漩涡中。
熠人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之前的伤也一下子复发,他坐在水边的青石阶上,埋头止不住颤抖,嘴里的血流个不断,他给自己治疗,勉强跟上被伤害的速度。
阿飞出现在熠人的身后,弯腰双臂环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松愉快地说:“真的不看看我的脸吗?我可是很期待的哟。”
熠人伸手向后摸到他的脸,摩挲着却并不回头,他的手上有血,黏腻鲜红留在带土脸上。
揭开答案,终于把自己逼入死角。
木叶对佐助的裁决,是彻底封印他的写伦眼,保留他的禁制观察,恢复他在木叶的户籍,不限制自由。
纲手盖章通过,鸣人也只能接受。
佐助终于从监控地出来,冰冷地看着街道,从鸣人和小樱之间走过去。
小樱叫住了佐助,鸣人拉住她不想让她多说,但小樱恼不过,冲着那个背影沉声说:“你知道鸣人为了你做了多少!你这种态度,算什么……”
“我从来没有让他做任何事。”佐助平静地说,手紧紧握住草雉,不回头地离开。
卡卡西在不远处看着几人,只要牵扯佐助,自己身边的人就不见有好,熠人,鸣人,小樱,因着鼬的关系,熠人也总对他留情,真是……说佐助和自己小时候像,这样真的像吗?如果他经历过和自己一样的事,或许真的会相同。
佐助回了宇智波驻地,鸣人独自去修练,小樱回了医院研究室,三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的*,默默地,死死压抑着。
卡卡西在纲手那说了不少,快到晚上才回去,竟就看到熠人抱膝在门口缩成一团,乱糟糟的金发上染了几点血,他过去想把人拽起来,熠人却不肯。
“你吃了没有?要不我帮你弄点吧。”卡卡西一拍他说,熠人不回声,突然站起来进了房。
熠人沉默得一言不发,小煜见了他欢喜不想也遭了冷落,他一人呆在卧室,卡卡西不让孩子去扰他,两人吃完饭也没见熠人出来,卡卡西去敲门也不应,端着饭一脚把门踹开了,里面是那个酒气熏天,熠人缩在床上用几条火红的狐尾把自己缠了起来,蹭着毛绒绒顺滑温暖的尾巴,脸色泛红不时呓语,显然是醉了。卡卡西犯愁,熠人醉了也很乖,但一个不小心惹了他,破坏力实在无法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