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晏予安告知她由此处通道进入,即便有危险,应当也在她可承受范围内。舜华君本来还想劝她放弃前往魔渊的念头,忽然灵觉有所感,顿时沉下脸,向仍在楼下的骆颜斌唤了一声:“通道开启了,快些过来。”然后他看着叶鹤衣叹息一声,道:“罢了,护一人还是护两人于我没有太大分别,你既有事要去魔渊,就与我们同去吧。”不等叶鹤衣推脱回绝,他一挥袖,风盾成型将叶鹤衣和靠近过来的骆颜斌裹在其中。骆颜斌仍是酒坛不离手,可因不再趴在桌上,叶鹤衣看清了他的脸。她觉得他的面容轮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与晏予安有些像。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久没见晏予安才会产生错觉。叶鹤衣的注意力很快被更大的动静吸引。在舜华君将她与骆颜斌保护起来后,客栈悄无声息地崩散成光点,原来整间客栈都是舜华君的神通制造出来的。而在客栈上方,凭空出现了一个还在不断扩张的漩涡状入口,飞起的土尘随身都被风盾隔绝开。舜华君观察一会儿,不见有恶兽出现,才稍微放松精神,挥剑铭字于地面,刻上“危险勿近”四个大字。其中所蕴剑意叶鹤衣见识过,那位在缪县秘境外巨石上留下意念剑痕的大能竟然就是舜华君。他们还当真是有缘分。可惜与人有缘于现在的叶鹤衣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反而令她更坚定心意要远离。漩涡扩张到一定程度,渐渐稳定下来,舜华君卜算过现在通行的安全,便带仍在风盾庇护中的叶鹤衣和骆颜斌自通道进入。通道接往的魔渊完全是另一方天地。暗沉的天空无日无月,阴云漏下的雨水也是魔气所凝,击打在风盾上,伴随冒出的白烟,还如同烧灼般响起“嘶”的一声。而放低视野,地面渊雾中似乎有无数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忽然到访的三人。各类奇形怪状的怪物潜伏在浓厚的雾气中,互相之间还在不断地吞噬,利齿摩擦撕咬血肉的可怖声音无休无止。叶鹤衣不愿耽误时间,抽出剑鞘中的拭雪剑,再度割破自己的手臂,以自己的血为引,联系、寻觅晏予安的踪迹。然而她手臂上的鳞片一经显露,身侧仿佛什么都不关心的骆颜斌就仿佛疯了般瞬息逼近她。他的手紧紧锁住了她的手腕,双目赤红地喝问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灵龙的心鳞鳞片?”目光落在她的拭雪剑上,他更受震撼:“是他的角铸成的剑?你难道杀了他不成?”叶鹤衣只觉他莫名其妙,尝试挣脱他,却发现即便动用不至于伤人的灵力都挣不开,甚至反过来被灵力压制住。这个看起来无能只会饮酒的邋遢青年修为竟也强她许多。“骆颜斌,你发什么疯呢,快放开她!”舜华君提防着周遭的袭击,听到动静回身就见叶鹤衣被制住,挥手就要将他二人分开。然而骆颜斌却挪步,生生以背受了他的这一击,不肯将叶鹤衣放开:“你不过一个筑基期,怎么可能伤害得了灵龙,告诉我,它们都是你从何得来的?”“自然是我给她的。”雷霆闪烁过后,着急来到所以只凝出半透明人形的晏予安出现在他们面前,冷然目视着骆颜斌:“放开你的手。”???◎我挺中意你的◎骆颜斌依言放开叶鹤衣,注意力全部迁移,近乎贪婪地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晏予安,嘴中喃喃道:“你果然还活着,无怪我找不到你们的转世——你还活着的话,晓晓一定也还活着对吗?”晏予安牵住叶鹤衣,不见她有什么异样,松了一口气,望着骆颜斌的目光却仍然是冷漠中夹杂厌恶:“你亲手诛杀的她,现在纠缠不休是在图谋什么?”“我已知悔悟了,予安,你告诉我晓晓在哪里吧,我会好好弥补你们母子俩的!”骆颜斌双手合十,语气近乎哀求地说道。“不必了,太迟了,我娘得不到你的弥补,我也不需要,两不相干就行了。”晏予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予安,他是?”叶鹤衣真切见到他,心中稍安定下来,却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些不对劲,轻声向他问道。晏予安垂眸看向她,抿抿唇觉得有点难堪,可还是蹙眉诚实地说道:“他是我生父,但我与他已断绝父子亲缘,如今我随我娘姓晏,与他无任何关系。”叶鹤衣知他重视情谊,能断绝与生父的亲缘必然是被伤得彻底,便不再深问强揭开他的伤口,仅是默默回握住他的手。然而骆颜斌并未因他的拒绝就此罢休,还想要痴缠问出晏晓晓的下落,但来不及做什么就被舜华君使术法暂时弄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