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是知道她在吐,她又怎会不知道信儿一听到她吐,自个也在那吐?虽然这些时她是有些……分身乏术,但信儿的口味变了,以及和阿忠之间的互动,她又不是傻子,如何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这话如惊雷一般炸晕了所有人,特别是信儿,原本仅是赤红的双眼,到现在脸都变得赤红,“小……小姐,您……您都知道了?天哪,我我我……”
白怜蕊瞧见信儿一副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架势,不由赶紧起身过去扶住她,“这是好事,我昨日翻了下黄历,好像这个月内就明日的辰时是吉时呢,那就明天过来提亲吧?阿黎,你觉得呢?”
陆黎诗点了点头,“那就明天,阿忠,你现在赶紧回去准备聘礼,明日辰时一到,看不到你,哼哼,知道后果的吧?”
此刻的阿忠是又激动又不淡定,下意识的看向信儿,见她把头埋在白怜蕊胸前不肯看他,又看了看司徒,见他对着自己浅浅一笑,于是把心一横,“我这就回去,明日辰时必到!”
到阿忠临出门一脚前,陆黎诗又不咸不淡的喊道:“可别因为时间紧迫,就匆忙准备哟,若是聘礼不满意,我是绝对不会让信儿嫁的!”
阿忠一个趔趄,干笑着表示不会,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陆黎诗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对陆宿家的和白怜蕊道:“婶婶,姨母,待会咱们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吧,帐子什么的,也都换红色的,还得多准备些红鸡蛋和糖果之类的东西,可有得忙了。”
陆宿家的想点头,突然想到倪雪影,便说道:“那倪姑娘那边……”
陆黎诗答:“倪姐姐那边我去和她说,只要我们动静不太大,相信她不会有意见的。”
既如此,陆宿家的也不再犹豫,“那行,那就这么办吧,家里好久没有什么喜事了,去去晦气也好。表小姐,待会就麻烦您辛苦一下了。”
白怜蕊摇了摇头,“不会,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不会推辞,倒是陆夫人可别什么都不让我做才好。”
“那个……我……我能做些什么?”一直含羞带臊中的信儿见大家都在为自己的事讨论着,虽然还是觉得这个时候成亲不太好,但又觉得陆宿家的说的对,有喜事也好,至少可以暂时的分散小姐的注意力,于是就红着一张脸如蚊子一般嗡嗡了一句。
“你给我老实回房呆着,哪里都不许去!”
“你赶紧回房去,什么都不许碰!”
谁想陆黎诗和陆宿家的尽异口同声的对她吼道,而就在信儿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吴长卿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惊得一屋子人迅速的冲了出去,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师父,您别这样,您都不知道师娘这几天都是如何过来的,好不容易把您救醒了,您又……就算长卿求您了,您就坐下来和师娘好好聊一聊成不?”吴长卿说话是声音是那么的有气无力,但拽着平一寒的胳膊的手却又是那么死。
吴长卿拽那么紧,除了是要挽留住似要走的平一寒外,也是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又被倪雪影给强拖着,那劲道,就快把吴长卿给撕裂了一般。
倪雪影一边拖着吴长卿,一般对着平一寒嘶吼着,“长卿你放手,你让他走啊,我拼死拼活的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结果呢,他醒了一看到我,什么话都不说一声就要走,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到如今我算是想明白,我再也不会管他了,你让他走!”
陆黎诗见吴长卿随时都有衣一副要倒下去的架势,知道他快撑不住了,也知道倪雪影并非真的希望他走,便赶紧走上前道:“平大夫,对于您的舍命相救,陆黎诗还未曾表达过谢意,平大夫怎可如此离开?还请在府上多住些时日。”
平一寒瞥了她一眼,继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高兴救谁,都是我的事,与任何人无关,不过既然你已经好了,那我就更没有留下的道理了,告辞。”
这话一出,也不待陆黎诗再说,就见倪雪影用力的把吴长卿扯到后方,再一巴掌用力的框到了平一寒的脸上,再一眨眼,就看到她那绝美的脸庞止不住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么?五年了,我找你找了五年了,你就那么狠心不肯见我一次么?这次更好,真是宁愿死也……平一寒,我真的很想问问你,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们恨我?你告诉我啊?”倪雪影紧紧撰着拳头,似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她力量站着同他说话。
平一寒望着哭诉中的她,目光微动,却终是借着闭眼恢复冷漠,“我与你的恩怨,早在五年前就已经了清了,所以你以为的我恨你,其实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倪雪影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眼泪更是决了堤,“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何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要听你的真心话,说啊!”
平一寒再次闭眼,又睁开,“如果你一定要我说个明白,那我就再说一次,我与你的感情,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苦苦纠缠于我,平某在此拜托了。”
倪雪影第三次想甩他巴掌,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双眼一黑而中止,得亏吴长卿在后方及时的扶住了她,但即便如此,下一刻她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喷了平一寒一脸都是,连带着站在旁边的陆黎诗也沾染了些许。
“咳……纠缠?拜托?哈……咳咳……我等了五年,就等来你这么一句话?好,很好,平一寒,你真是……”倪雪影一边咳血一边用残存的力气紧揪着他的衣襟,然她的话也没说话就彻底的昏了过去。
这时,陆黎诗果断的用眼神示意司徒点住平一寒的穴道,定住之后,也不再管他,径直过去查看倪雪影的情况,等从吴长卿那里得知倪雪影只是气急攻心,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后,才又请司徒把倪雪影移去她的卧房。
“得罪了。”司徒对着昏迷不醒的倪雪影说了句,就打横把倪雪影抱了起来。
也是待到倪雪影的身影消失以后,平一寒便对着欲离开的陆黎诗冷声道:“陆小姐,对于你的救命恩人,这么做怕是不合礼数吧。”
听到这话,陆黎诗也没转身,“且不提合不合礼数,晚辈倒是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平大夫,第一,当倪姐姐吐血的时候,平大方眼中为何会出现慌乱;第二,当倪姐姐晕倒的时候,平大夫为何抬手,想要扶住她么?既然真的已经心如止水了,她如何,您为何还会在意?您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唤司徒过来替您解穴。”
接连两个问题一抛出,平一寒就此沉默了,陆黎诗依旧没有回头,也无需等待回答,说完话就回房帮吴长卿照顾倪雪影去了,至于其他人,也都跟着去帮忙了,留得平一寒一个人站在那里继续沉默着。